我们在别墅门外等了一会儿，一个男人走了出来，他看起来很严肃，让人不自觉地感到害怕，我往妈妈身后缩了缩，却被妈妈拽了出来。

那个男人向我招手，要我过去，我抬头看了妈妈一眼，便被她推了过去。

男人蹲下身，抚摸着我的头，我却一次又一次地向后看，确定妈妈没有走开。

“小畅，这是你的爸爸。”妈妈在身后说。

我曾不止一次问过妈妈，我的爸爸是谁，他在哪里，但妈妈从来没有回答过，从来没有。现在，她把我带到这个男人身前，说他就是我的爸爸，我却只有不相信的感觉。

“小璇在吗？我想见见她……”妈妈的声音很小，是在恳求眼前的这个男人。

“她在学校，你回去吧。”男人的语气充满了威严。

“妈妈？”她的目光没有从我的身上离开，但我的胳膊被那个男人拉住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她擦擦眼角流出的泪，然后转身离开，越走越远，再也没有回头。

那一天，我哭了很久。

11岁。

“你做的什么东西啊？太咸了！”我吐出嘴里的牛肉，瞪了餐桌对面那个女人一眼。

“好像是我盐放多了，要不，你尝尝别的菜？”她露出讨好的表情。

这个女人，我爸让我叫她“妈”，呵，是在做梦么。

“爱吃吃不吃滚！你事儿怎么那么多啊！”安璇把筷子往桌子上一砸，抽出一张餐巾纸卷成一团往我脸上砸过来。

我立刻站起身，用力地把碗砸到桌子上，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餐桌。爸爸工作忙，平时都不回来吃饭，每天晚上只有我和继母以及姐姐安璇一起吃饭，要是哪天能安静地吃完一次饭，简直就是奇迹。

那天，妈妈想见姐姐，爸爸却说姐姐在学校，在我进了房子之后，我才知道，那是假的。姐姐在家，但她不愿意见妈妈。

“什么烂德行？！谁欠了他了？！”安璇在外面大吼。随后是继母的声音：“好了好了，没事的，先吃饭，你等会儿还要去上晚自习呢。”

外面总算是安静了。

我趴在床上，肚子很饿，但我不想出去，我不想吃那个女人做的饭。我想起妈妈以前很喜欢做饭，她做的饭比饭馆里的好吃多了……

想了一会儿，鼻子上泛起一阵酸楚。

我不能哭！

男儿有泪不轻弹！

想妈妈想得哭了，算个什么事啊……

15岁。

昏暗的小巷子里，有一股下水道的臭味，地面湿漉漉油腻腻的，让人感到恶心。

“你算什么东西！”我居高临下地看着那被吓得坐在这肮脏地面上的小混混。他早就没有了之前嚣张的气焰，简直恨不得缩成一团躲去墙角。

真是可笑。

我又在他身上踹了几脚，留下一声冷笑，然后离开。

敢动我兄弟，谁给他的这个狗胆。

我回到家，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好像打架赢了，就是世界上最值得高兴的事。继母看见我的心情不错，便指指餐桌上削好的苹果，微笑道：“承承，来吃点苹果，刚削的。”我走过去，拿了一块叼在嘴里，然后上楼进房间。

明天又要去上学，其实上初中，除了让那些小学生感到害怕之外，似乎没有什么用。

——

今天我被老师叫去了办公室，得到了劈头盖脸的一顿教训。虽然我平时是狂躁了一些，但尊重老师我还是懂的，于是我只是在心里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你看看！你交的作业是什么鬼样？！叶子畅，要是你再这么混下去，你连市里最差的高中都考不上！”秃顶老头的大吼让我耳朵发痛。

我接过他扔过来的试卷，上面画满了猪头。

卧槽？

这……肯定是我那傻逼老姐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