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秀贤一愣：“嗯？”

“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李玹雨抱起膝盖，说：“记得起来的事情，都是只有我一个人的。”

金秀贤说：“什么？”

李玹雨说：“监护人说我两年前遇到山难，醒过来之后很多事情记不起来了。他还说，我父母很久之前就过世了。”

金秀贤心里一怔，一直以为他得到了一个崭新的人生，所以强迫自己不要关心打搅他。可是，徐秀赫竟然给他创造了一段这样的际遇么？真是，该死的。

金秀贤眉头皱得死紧，说：“你……”

李玹雨打断他，说：“不用担心，听上去是不太好，不过其实不算糟糕。”

李玹雨站起来，“不说这些了。”试探性的问：“要不要吃饭？”

金秀贤问：“你做么？”

李玹雨点点头，不好意思的一笑，“对啊。不过手艺一般就是了。”

金秀贤轻笑，说：“好啊。”

15.

手艺确实一般，倒也不算谦虚。

不过，上一次跟别人一起用餐是什么时候？金秀贤记不起来了。感觉，还真不赖。

李玹雨收拾好桌面，时间已经不早。金秀贤看看天色，站起来准备告辞。

李玹雨擦干净手，问：“您要走了么？”

金秀贤说：“嗯，我先走了。”

李玹雨送他到门口，好像很失望。金秀贤想，喂小子，你这是什么表情，不要装可怜。他在心里叹气，嘴上说：“下次再来打扰。”

李玹雨闻言，眼睛弯起来，说：“说好了哦。”

金秀贤点点头，挥手走了。

李玹雨低头，正好看到卷起的裤脚，他跑到楼梯口，说：“金先生，您借给我的衣服？”

金秀贤回首，说：“给你好了。”想了想之后轻笑出声，“长大以后可以穿。”

李玹雨惊讶的唉了一声，说：“您怎么可以，讲这么过分的话。”自己却也笑出来，金秀贤先生似乎也不是那么严肃。

金秀贤推开徐秀赫的办公室门，对方并不意外，抬眼看他，说：“我知道你会来。”

金秀贤撑在办公桌上，居高临下的看他，说：“那你有什么要说的？”

徐秀赫点燃一支烟，“李海真意志很坚定，重塑记忆太难做到天衣无缝。所以……”

金秀贤打断：“这点我能理解。”

徐秀赫说：“那你火气这么大是为了什么？”

金秀贤说：“父母过世？他一个小孩子你让他怎么活？”

“小子，你以为找人收养他很容易么？那时他已经18岁了。”徐秀赫嗤笑，“你不要低估他，他比你懂得随遇而安。”

金秀贤瞪他，“你说什么？”

徐秀赫不急不缓答道：“两年前他清醒时，我替他安排了一个监护人。告诉他在登山的时候不慎掉了下来，虽然捡回一条命，不过却失去了记忆。他很平静，那人又告诉他，父母早已不在了，你知道那小子说什么？他竟然说，我知道了。”

徐秀赫接着说：“出院之后，我让人帮他找到了房子，就是他现在住的那间。他的表现让人惊讶，很快接受现实。你难道没发现，他活得很自在么？”

徐秀赫遗憾，说：“放他走我其实很舍不得。”

金秀贤大怒，踏前一步，想要揪住他的衣领，徐秀赫往后一退：“喂臭小子，不要激动。我随口说说。”

金秀贤警告他：“你最好遵守约定，别去打扰他。”说完准备离开。

徐秀赫叫住他，说：“你大概不知道，你每个月工资都比别人少。”

金秀贤看他，徐秀赫笑：“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他每个月都有零花钱，当然，都是从你口袋里拿的。”

金秀贤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