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

男孩说：“监护人说是摔下山时划伤的，不过我不信。”

“为什么？”

李玹雨撩起短裤，金秀贤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可是很快他就明白了男孩的意图。

“我记得这里。”男孩指着右腿上的伤痕，“不是意外。是有人刺的。”

金秀贤眉头紧紧皱起，他也记得，因为这是他的杰作。

“另外那些我想不起是怎么来的，不过我记得那些感觉。”李玹雨放下裤子，“两种是不同的。腿上的那条，并不是痛，是印迹？嗯，不，是约定。身上的那些，是真的很痛，但又好像并没有不甘心。”

金秀贤喜欢这个男孩，可是他从来没想过，眼前这个男孩会让他感动到如此无以复加，这个刚刚满20岁的孩子跟他说，那是约定。

金秀贤，你到底何德何能，竟让一个小孩甘愿受这么多的苦。

金秀贤再不愿克制，一把将男孩扯进怀里，紧紧拥住他。两人的皮肤很黏腻，彼此相贴的感觉也并不舒适，可是金秀贤却从未如刻这般满足到想哭。

金秀贤在男孩耳边说：“玹雨，再不要让自己受伤。这也是约定。”

李玹雨的身体有些僵硬，不过还是轻轻点点头。

室内的灯亮了，空调开始重新输送冷气。男孩说：“来电了，我要穿衣服。”

金秀贤按住男孩的后脑，又用力抱了他一会儿，才有些不舍的松开手。

玹雨，我再不会让你受伤。

38.

门铃声响起的时候，金秀贤竟觉得陌生。住进这间房子以来，除了李玹雨，还从未有人踏足过。

金秀贤开了门看清来人，表情称不上愉悦，他问：“你来做什么？”

徐秀赫自说自话脱了鞋子进屋，看到坐在书桌前的李玹雨，也并不吃惊，只是笑得很玄妙。

李玹雨走过来，朝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男人打了个招呼，去厨房泡了茶水，然后又回到自己的地盘上看书。

水汽氤氲，金秀贤坐在徐秀赫对面，等待对方说明来意。

徐秀赫放下茶杯，“你们是同居关系？”

金秀贤眼里寒光一闪，看向徐秀赫。后者倒也不介意，决定不再东拉西扯。

徐秀赫问：“最近关注两边局势了么？”

金秀贤听后，心里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他看一眼李玹雨，“你直说吧。”

徐秀赫点点头，“收到消息，北边已经完成了新一轮渗透。”

“什么？”

“人数，潜伏地点未知，不过这个消息已经证实可靠。”

金秀贤勾起唇角，“徐秀赫科长，你违规了。”

徐秀赫眉毛一跳，骂道：“兔崽子，真是不知好歹。”

金秀贤态度转换，“我明白你的意思。”

徐秀赫压低音量，“对方的目的应该不是你们，不过一切都要小心。”他瞥向李玹雨，“尤其是那小子。”

“我知道了。”金秀贤朝他点头，“多谢。”

徐秀赫告辞。

金秀贤走到李玹雨身后，男孩一身白衫，正安安静静的看书。这段时间，他给金秀贤带来很多惊喜，时而跳脱时而静默，安之若素，宜喜宜嗔。

李玹雨大概是他见过的，将白衬衫穿的最纯粹最干净的男孩了。即便他十分清楚，从那里出来的完成品，手上多多少少会沾染鲜血。可是男孩的眼睛至始至终澄莹清透，让人无法联想他的所作所为，也不忍苛责他单一直白的是非观。这一切并不是他的错，是时代的洪流将当时尚未成年的男孩拖拽进成年人的杀戮和斗争，既无法逃脱，又不甘陨落。

也正因为如此，金秀贤更加心疼他，不管是曾经默默躲着注视他的那个小鬼，还是作为监视者出现在他身边的少年特工，或者是现在积极乐观的俊朗青年。

让李玹雨的人生明朗如雪后初晴，是金秀贤最初也是最后的夙愿，倾尽一切也不悔。

只是总会出现一些不被期待的变故，来挑战金秀贤的坚定。

徐秀赫带来的消息他并不吃惊，也许早有预感会发生今天这种情况。心下已有准备面对这一切，所以更加坦然无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