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李玹雨在衬衫外面套了一件薄毛衣，站在阳台上，看雨水连绵不绝。不同于夏季磅礴，也不同于春季细腻，秋天的雨，总让人觉得寂静凉薄，让人的心绪也湿润起来。

金秀贤站在他身后，“看什么呢？”

“没什么。”

金秀贤拉起男孩的手，“那进屋。”

“嗯。”

自从那天在停车场偶然发现潜伏在他身边的特工，金秀贤对周围的情况越加警惕，两年的隐匿生涯，他已经磨练出如野兽一般的直觉。他不担心自己，而是担心毫无防范的李玹雨。

李玹雨坐在沙发上看书，金秀贤关上窗，叫他：“玹雨。”

“嗯？”

“你上次说，不喜欢打架？”

男孩抬起头看他，笑起来，“难道会有人喜欢？”

如果是从前，金秀贤绝不会担心他的身手，可是此一时彼一时，他必须要确保没有什么能伤害到他的男孩。

金秀贤问：“那你会吗？”

“我确实会，大概失忆前学过。”李玹雨据实相告，“上次对付五个恐怖分子，啊，就是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要不是最后他们拿炸药出来，不然根本就不用你来救我。”

“……很敢说啊。”

李玹雨拼命点头，“是真的。”

金秀贤站起身，“试试才知道。”

“……”

金秀贤解开衬衫袖口，随意往上翻了两圈。

金秀贤手上的动作自然流畅，随后露出劲瘦的手腕，李玹雨的脸上莫名泛红。

金秀贤一看男孩还在发呆，就催促他，“快点。”

李玹雨实在猜不透这位兄台今天是怎么了，可是想想活动筋骨也无妨，他便也松开袖口的扣子，“可以了。”

金秀贤勾起嘴唇，出拳击向他的面部，男孩微微侧身避让。金秀贤攻势不停，李玹雨渐渐有些力不从心。金秀贤挥左拳，李玹雨支起手臂抵挡，同时矮下身，出腿扫向金秀贤。金秀贤后退一步，一把扯住男孩的手臂，接着是一个漂亮的过肩摔，男孩倒在地上，金秀贤曲起腿，牢牢压制住他。

李玹雨苦苦挣扎，见实在脱不开金秀贤的钳制，终于放弃，“好吧，你赢了。”

金秀贤居高临下的看着身下满脸不甘心的男孩，微微一笑，“合格。”

金秀贤墨黑明亮的瞳孔里，李玹雨又寻觅到了自己的倒影。他感觉自己的脸上又开始发烫，有些慌乱的避开金秀贤的视线，“什么啊。”

男孩的反应太可爱，金秀贤的心情大好，“玹雨。”

“干嘛？”有些羞赧的不友善。

金秀贤俯下身，贴近男孩的俊脸。李玹雨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离自己越来越近，脸上烫的像在发烧，大窘之后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金秀贤笑了，然后在男孩的脸颊上温柔的印下一吻。

金秀贤松开男孩，拉着他站起来。

得到自由的李玹雨头也不回的逃走，“趁人不备，过分。”

金秀贤在他身后笑容满面。

44.

金秀贤一直认为自己不是一名合格的军人，那些准则以内或者超出秩序的任务，他并不总是全然服从，如同两年前那则毫无道理的死亡指令。即便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和训诫，是不容抗拒和质疑的。

对于祖国，什么才是重要的。金秀贤没有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两年来，他也不再尝试去寻找。

如今，又一批死士来到这里。金秀贤不知道该用怎样的眼光看待这些鲑鱼，嘲弄，或者悲悯。

但，绝不是恐惧和退却。

金秀贤关上车门，对着漆黑无人的停车场，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