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楼想到自己白天问孟小白,为什么萍姑要打他,当时他是怎么回答自己的?
他说,无论他做了什么,萍姑都可以想打就打想罚就罚,不需要原因。
这话听起来像是孟小白逆来顺受为人乖巧,可是也侧面隐喻了萍姑的残暴和谢欢的纵容,对他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不问缘由。而且似乎他救的,全都是被谢欢拒绝的病人;私下里接的,全是被谢欢拒绝的订单。
言小楼歪着头盯着谢欢瞧,笑吟吟道:“谢阿欢,原来你是害怕我见到你毒辣的那一面,不敢面对我,才气冲冲的走了呀~哎呀,有误会说开了就好了嘛,像你这样甩手就走,亏得我了解你,要是我不了解你的话,咱俩不就生嫌隙了吗?你呀你,总是这样别扭。”
他每多说一句话,谢欢的脸色便红一分,到最后被他说的双颊红如泣血,一个字也说不出,只是羞恼地瞪着他。
言小楼却被他瞪高兴了,摸着下巴垂涎地看着他,啧啧,瞧瞧这出尘若仙的样貌,肤白胜雪目含秋波,简直比姑娘家还要动人。
言小楼不禁哄道:“别说孟小白的本性被我看得一清二楚,即便我看不出他的伪装,谢阿欢,凭咱俩的关系,我还能不信你吗?别说你只是毒辣,就算你阴险狡诈穷凶极恶,我也是绝对挺你的!”
谢欢闻言又瞪了他一眼,动了动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只是愤愤地别开脸去。
言小楼清晰地看到他泛红的耳垂,觉得甚是可爱,不禁伸手去摸。
谢欢僵了僵,回头瞪他。
言小楼怕他动手,忙着一下子跳出去老远,哈哈道:“不过谢阿欢,你既不喜他,何不将他赶出四十四号去?”
谢欢道:“他不走。”
言小楼不禁感概,“唉,我想走你不放我走,他能走却不肯走,天意总是如此弄人啊。”
谢欢脸色又变了,抿着嘴瞪了他一会儿,突然转身就走。
言小楼忙道:“又干嘛去?”
谢欢道:“就寝。”
哦,也对,天色太晚了该睡觉了。
言小楼跟着谢欢回到了马车旁,萍姑已经把孟小白和那乞丐都带了回来,丢在一旁,自己又坐上车辕打坐去了,言小楼之前相中了一棵树,打算今晚就睡这棵树上了,结果被龙宛和龙允霸占了。
他只能换棵树,刚要纵身跃上去,只见谢欢坐在车厢里,掀开帘子对他道:“还不上来?”
言小楼先是顿了顿,随即撒丫子扑了过去,“哎呀,谢阿欢你允许我上马车了呀!太好了太好了!但是说好了,不许打我不许捏我不许咬我不许踹我啊!”说完,言小楼像是怕他是后悔,二话不说往马车上一躺。
之前他就估计得没错,这马车果然足够让两个成年男子躺下,哎,还是躺着睡觉幸福啊!
谢欢看了他一会儿,无言和衣躺下。
言小楼立即道:“谢阿欢,商量个事儿,我要是半夜磨牙,你不能抽我啊。”
“……嗯。”
言小楼放心地睡觉了,过了会儿又道:“我要是说梦话,你也不能抽我啊!”
“……嗯。”
又过了会儿,“我要是翻身不小心把腿放你肚子上了,你把我腿放回去就行,或者叫醒我也行,但是真的千万不能抽我啊,我靠脸吃饭的!”
“…………”
“谢阿欢?”
“嗯!”
又过了会儿,“还有……”
谢欢又捂住他的嘴了。
言小楼本来跟他一起睡还有点紧张,虽说上次也一起睡过,但上次的谢欢是在酒醉的状态下,这次他可是清醒的呀,保不齐他清醒了会对自己做点什么,现在被他这么一捂着,踏实多了。
果不其然,言小楼提前打招呼是有道理的,因为他不止磨牙梦话翻身乱动,甚至还爱搂人,手脚并用的那种搂。
谢欢看着第四次被自己推开的某人又缠了上来,他无言地叹了口气,然后一把扣住他的脑袋,将他按在自己怀里,怀中人这才老实。
次日一早,他们又上路了,龙允和龙宛照样骑马,孟小白右腿断了,没有得到谢欢的批准,一直不敢接骨,只能自己给自己点穴止疼,然后跟着萍姑一起驾马车,而那名乞丐则被丢在了车顶上。龙允本来是想让那乞丐骑他的马自己御剑的,但是马也是有脾气的,实在受不了乞丐身上的味道,将他甩出去好几次,才不得不把他丢在车顶上。
今日唯一有区别的就是言小楼,因为昨天他是像遛狗一样,被谢欢的腰链拴着,跟在马车后面跑来着,可是今天他可以进车厢里坐着了!
言小楼掀开车帘,看着车顶上那团黑漆漆的人影,道:“谢阿欢,你这么对一个病人是不是太残忍了?”
谢欢正在打坐,闻言眼睛睁也不睁,道:“那你去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