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魏立群不动了。

卓凡很快把扣子扣上，看他的脸，口气温和：“怎么这么多年，脾气一点也没变？”

还是动不动就生气。

“关你什么事。”死都死了，还管他？

明知不是眼前这个人的错，他也不应该这样说话，但可能是这个人太好了，他也没什么人可以怪的，也好久没有人让他放肆撒野，活得像以前那个随便哭随便笑随便朝人生气的魏立群，情不自禁地，魏立群很想怪他。

以前的那个魏立群，活的多像个人啊，不像这个人没了后，他连哭笑都忘了。

“你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魏立群鼻子酸楚，想流泪。

“是啊，”是不记得了，所以找个人都这么费劲，如果不是机缘巧合，可能再过十年都找不到。大衣袖子太长，卓凡折了折，又摸了下他的手，见是冷的，又把袖子放下来包住他的手，“很多事都不记得了，还好还记得你。”

“记得我干什么啊？”魏立群的眼泪被冻得流了出来，“你是不是傻。”

“怎么记得你就是傻了？”卓凡想他以前应该也不是太惯着他吧？毕竟，该讲的道理还是要讲的，“我一直在找你，记着你，找到你，和学习工作，一直是我这些年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是我每天都要经历的事，我生活的组成部分，我不觉得这是傻事。”

说到这，卓凡连眼睛都温柔了起来，他看着明显对他有情绪的人，“我很高兴今天见到你，不是我个人方面的片面唐突。”

“我们以前是相爱的恋人，是不是？”魏立群眼泪流的更凶了，卓凡不忍心，把人搂到了胸前，按到了心口，就在这同一时间，他真心觉得他的整个人生都完整了。

原来，这就是爱情的味道，心动的感觉，卓凡被心里突如其来的感觉弄得怔了怔，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不禁有些叹然道：“当时我应该很喜欢你吧。”

卓凡再有记忆起，就不是个感情旺盛的人，这些年不是没有人对他强烈表示过感情过，但没有一个能触动到他，他以为他就是那种理智至上的人，但事实可能是，他有旺盛强烈的感情，只是早就给了人，以至于不记得他了，潜意识里还记住不放，十年如一日执着地想找到他，从没有想过放弃。

他早该知道，就是如此的，要不按他的性格，怎么可能找不到人还要找，把找他当成了生活必须有的一部份。

已经找到了，那就不能再等了，卓凡抱着他，请示道：“你愿意见我，那么你愿意重新和我在一起吗？抱歉我想不起我们的以前了，但我现在能很肯定地确定，我喜欢你的程度不会比当初浅，你愿意和现在的我在一起吗？”

魏立群哭到连鼻涕都流出来了。

他只哭，不说话。

“你愿意吗？”卓凡再三问，见他还是不说话，哭得更伤心了，他叹了口气，抱紧了人，无奈道：“好，我先不问了，是我草率了，等你再了解我一点我再问，你能不能先别哭了？”

魏立群马上哭的更大声。

这下可好，哭的更厉害了，卓凡不敢再问，抱着人拍着他的背，希望他能哭的稍微舒服一点。

半晌，等怀中的人的哭声小了点，卓凡纠着的心也稍微松驰了一些，见总算好了一点，他在魏立群的耳边叹道：“别哭了，我的心都被你哭碎了。”

魏立群刚停下眼泪的眼眶，又溢满了泪。

《原来我也想你》

下

晚餐魏立群酒喝的多，菜吃的少。他也不待客，不像谢灵运作为主人，喝一口还要招呼客人，他喝完了就自己倒，也不管桌子上的其它人，挺有一个人自斟自饮的意思。

看在卓越这个出身相处相对融洽，彼此相互照顾大家族的人眼中，就是这个人就太不会做人，太没教养，他见堂兄很不以为然，眼睛基本上就在这个人身上，心里暗暗发愁。

这隔了无数年没见，这时间足以让坏人变好，好人变坏，这个人就是他堂兄以前的意中人，不一定现在就是好的。

他哥太孤注一掷了。

就算知道可能时间长了，他哥那样聪明的人自会发现他跟这个人的不合适，但卓越还是操心。

他是卓家人，人精堆中长大，自有他的一套处理事情的方式，等魏立群一口豪饮完杯中酒，坐在卓凡另一边的他凑到他哥身边低声给魏立群上眼药：“他是不是喝的太多了？”

豪三代说话很客气，说人是酒鬼，也只说是不是喝多了，卓凡听的很明白，没有回避，注视着魏立群的视线收回，转头回着对堂弟低声道：“他今天心情有点复杂，是喝的有点多了。”

“我看他架式熟悉的很，平时没少喝。”卓越上眼药的心没死。

“我要是他，”卓凡看着堂弟，严肃的神情再认真不过，“作为一个失去了恋人，却记得一切的人，我不一定会比他强。卓越，在他那里，他认为我已经死了，你不需要同情他，但可以多一点同理心，多一点理解。”

卓越哑口无言。

他就是傻子，也知道了堂兄对这个人的维护，再说，堂兄的话也有些道理，卓凡道歉：“对不起，是我乱说话。”

卓凡很爱护他，伸手摸摸他的头，简言：“任何事情，不了解详细情况，不要轻易下定论。”

“……”卓越正要说他知道了，却见这时候灌酒的人突然直直地朝他们看来，看到他哥身上，最后定在了他的身上，那看着他的眼神，冷酷充满蓬勃的怒意。

卓越吓了一大跳，话都忘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