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youknow，再难受数学也得做

3.

或许在故事的将来，小O先生会成长成足以担得起镇定沉稳，喜行不露于色一类的成熟形容的可靠人物。

但是，绝不包括现在。

“小O先生，”依旧是方才的那位护士小姐，显然，她也是头次处理类似事情，眼眶红了一圈，“您先别着急呀，我们还得做进一步更详尽的检测呢。”

虽说确定几率将近百分之九十八，她抿抿嘴，把后半句吞回了肚子里。

板上钉钉，小O先生，自也明白护士小姐隐晦未出口的后半句内容，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打背包里扯出张稿纸，刷刷写了排号码。

“帮个忙成吗，护士小姐，”小O先生努力挤出了个还算自然的笑，“我朋友电话，替我报个平安。”

他顿了一晌，补充了一句，“让他先别急着通知我爸妈，我自个儿有数。”

小O先生的爸妈，正值为期一年的出国科考期间。

迁怒是无能的表现，兵荒马乱，一圈新项目，小O先生攥着背包带，闷头做完了更为详尽的一系列检测。他被安排到了一间空置病房。护士小姐胸前挂着‘实习’的挂牌，咬着笔盖，小O先生思绪神游太空，今个想必也称得上是这位护士小姐实习生涯中极为倒霉的一天吧。C市今年高考人数二十五万出头，保守估计，也只得25个‘中奖’名额。他中了发‘大奖’呐，小O先生把签字笔搁指尖转了一圈，他忽地有点后悔今天体检忘带手机了，他手痒想刷刷朋友圈。

他会看到什么呢？小O先生琢磨着，多个版本的所谓‘案发现场’实录？‘卧槽卧槽卧槽’刷屏？如此想来倒或许反该感谢他自己未带手机了，小O先生并未觉着前来询问的，究竟有多少会抱着真实的恶意，但那点子好奇心，也并不能让人感到愉悦罢了。

当大O先生踏进休息室的时候，小O先生，正做数学卷子做到嗨。

小O先生刚巧算出了压轴大题的最后一个问，敲着桌子荡着腿儿颇为美滋滋，觉得他正站在舞台正中心，世界都为他鼓掌。抬眼一瞅，背后一僵，望见了进门来的大O先生。

这实在很尴尬，毕竟小O先生偶尔爆发的中二发病并非显性，都是赶着在没人的地方宣泄宣泄。“来啦？”小O先生抬了下下巴冲大O先生打了个招呼，当时他们还未互通姓名，他含糊地略过了称呼位，反倒是莫名拉近了初次见面的疏离感。

“我是不是得转科？”小O先生晃着笔杆，抵了抵下巴，他方才趴死党肩上，隐约瞥见了这次的热搜。新一轮平权宣言，要求对O放开高考择科选项。

“依目前形式，是的，”大O先生愣了一下，旋即点头答复。

“我以为你会哄我一下？”小O先生意料之中地叹了口气，“你可真是太直白了。”

舒展伸了个懒腰，大O先生拉开会议桌另一头的座椅，飞回了个眼神儿，“我估摸着你不太需要我的诓哄。”

“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O，第一个，”小O先生歪着脑袋，上下打量了一圈大O先生，“活生生的，身边见到的第一个。”

“那还真是我的荣幸？”大O先生回了个笑，顺手解开了白衬衫顶上的两颗扣子，原本只是隐约露了个头的‘黑项圈’大大方方现了出来。那是O人群最为鲜明的特征，安全圈，黑，皮质，密码加指纹，紧密贴覆在颈后腺体上。他大方地转了个身，让小O先生看了个仔细，隐蔽的，不轻易示人的，后颈位置，“我符合你心中对O的设想吗？”

眯了眯眼，小O先生诚实地摇了头。O这类的群体印象，对于小O先生而言，是含蓄而笼统的，他仅仅能从各类文学作品——电影，电视，文字里得到一个模糊的总体概念，但总归是逃不开柔软，温和，纤弱一类的形容词。

大O先生倒是不同。

他挺拔，俊朗，发型干练，西装很是合身，衬得身型有致，若不是紧扣住后颈的安全圈，小O先生并不能将眼前的大O先生，同那类‘传说中的人群’套上联系。

虽然他自己，也并不能笼统套入那类人群之中，小O先生现今还并未能够快速地适应新身份——这着实是很困难的。

他们互通了名字。

“对于O这个新身份，你需要了解的东西不少，”大O先生推了下眼镜，细边长框，小O先生不知是作装饰用还是实用，但总归是很适合眼前这人的，“不过我估计着你也不大乐意在这谈。”

“差不多到吃晚饭的时间了，”他低头看了下手表，“请你吃饭，边吃边聊？”

小O先生松了口气，他的确不想再继续呆在医院里了。

他实在是不习惯接纳如此众多的善意附带怜悯的目光，youknow，就真咧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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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高三孤狼从不回头考虑对象问题

4.

“用吗？”大O先生递出了自己的手机。

“......”小O先生犹豫半晌，耸了耸肩，把手机推了回去，“算了，再让我消化消化吧。”

“你需要搬个地方住，”大O先生说话总是十分直接的。又或许是因为说话对象是小O先生？小O先生如是想着，他比较喜欢有话直说，这比隐晦说些暗语让他觉着舒坦。

“猜到了，”小O先生从顺如流接受了这个现实，想来也是早先便做好了自我建设，“课本上所谓的O属保护区？”

“是，”大O先生笑了一声，“吃完饭带你回去收拾东西？”

“成。”

小O先生在此之前，从未想过，不过在外吃一顿晚餐罢了，会这般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