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宁承伦摇头,厌恶地说,“我怎么会跟你这种人做朋友?我讨厌虚伪的人。”
肖浮浮起一丝笑容,笑得十分好看,他轻声重复:“我这种人?”
肖浮露出一副不解的样子,慢慢瞥向宁承伦,说道:“我这样拼命练习,整夜整夜地写歌,冲向舞台的人?”
他这话仿佛深深地刺激到了宁承伦,他的表情顿时变得狰狞,凶恶地冲着他吼:“我不努力吗?我不渴望成功吗?我难道,没有一步步冲向梦想吗?”
宁承伦一拳砸向墙壁:“为什么只有你留下!只有你得到了人气?凭什么是你?”
肖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宁承伦猛地蹲到地上,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头:“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肖浮背靠着墙壁,看向对面的镜子,宁承伦原本挺拔的身材现在缩成了小小一团。
“因为你的眼睛不干净了。那里充满了愤懑、嫉妒和恶毒。”
宁承伦嗤笑一声:“干净?要在这一行立足,谁能干净?你他妈拉倒吧,虚伪。”
肖浮蹲下身,在他对面,问了句:“因为我能solo,你就要骂我是垃圾吗?”
宁承伦抬起头,红着眼睛死死地瞪着他:“是你抢走了属于我们的一切。你挡住了本来属于我们的目光。”
肖浮感到眼睛有些凉,他说:“你们,都这么认为吗?”
“你次次都主动表现,不管什么节目都卖力耍宝,拼命地抢镜头。”宁承伦冷笑一声,“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吗?这么有心机,早早给自己立好了人设,生怕我们多表现出半分魅力吧?”
肖浮觉得很可悲,他慢慢地眨了下眼睛:“努力地给团队找存在感,原来是我的错吗?”
“你明知道,你是长得最好看的。就算不那么卖力表现,也会有人喜欢你。我们没日没夜的练习,只为了那几个镜头罢了,你开个玩笑刷个脸就晃过了。”
侥幸能上综艺节目,当然是要努力让观众记住自己啊。在综艺节目里,体现综艺感是最重要的,而不是不分场合地秀歌喉秀舞蹈实力。
日日夜夜的练习,是为了舞台上那一刻,完完全全属于他们的那一刻。但在那之前,既然以偶像组合的身份出道,就必然要靠自身的魅力将观众吸引到舞台前。
肖浮看着宁承伦,不知道该说他蠢还是天真。
“我的确表现自我,但我没有恶意抢镜头。”肖浮想把手搭上他的肩膀,“你可能误会了。主持人只会cue有梗的人。”
宁承伦却冷冷地推开了他,站起身,自上而下对他说:“说这些有什么意思?我们跟公司解约,只有你留下,你就该知道了,我们每个人都只会恨你。”
这声音一遍遍在耳边重复,每个字都念得那么尖锐、刺耳。
肖浮从床上坐起身,揉了揉凌乱的头发。有点闹不明白,怎么有人能那么轻易就恨上一个人?
明明恨意是那么极端的感情。
前几天的闹剧最终以公司花钱撤下热搜,并发声明表示宁承伦所说均为无中生有,公司将对造谣者提起法律诉讼为结局。
但是不管怎么说,还是对肖浮的名誉造成了一点损伤。
肖浮按着眉心,觉得十分头疼。
这事错不在他,他自然不会圣母到觉得真的是因为自己才导致了其他队友的失败。可是,作为团体的一份子,他的确做得糟糕极了。
宁承伦抹黑他确实让人很生气,但是肖浮曾经真把他当做好兄弟。要怎么对待这件事,肖浮完全没有头绪。
今天早上有他最后一堂考试,考完了就要赶去片场继续拍戏。
肖浮最近几天都心情不佳,考试却没怎么受影响。他向来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一直全力以赴,就算是突击复习,也会把学到的内容好好反映到试卷上。
只是这天安排在小教室考试,窗户和门都紧闭着,室内空气凝滞,肖浮靠着墙壁坐,墙灰蹭到衣袖上,试卷的油墨味非常浓,熏得他头晕脑胀。
脱下外套,捂住鼻子,肖浮忍着恶心做完了题,提前交了卷走出考场。
在那里头待了一个多小时,一出教学楼冷风又迎面吹来,冷得人浑身颤抖,肖浮几乎觉得他的头不属于自己了,头发几乎成了冰,头疼欲裂。
肖浮拉起口罩,往校门口走。保姆车开不进来学校,他只有自己走过去。林荫道边支起了梯子,园丁大叔正在上面修剪树枝。
肖浮眼睁睁看着一个只顾看着手机的女孩儿从那儿底下走过,而一大截松枝正从那上面落下!
园丁大叔忙着上头的活计,一点没注意到底下有人。大剪刀挥舞得熟练,松枝不断被剪下。
“小心!”女孩儿突然被抓住了手腕,被往后拖了一截,吓得手机脱手而去。
大叔听了声音,忙停下往底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