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肖浮轻声重复,“这个声音。”
许妄低低地笑了声:“怎么办,你好聪明,我好想吻你。”
肖浮感到热血冲上头顶,他的脸烫得厉害。猛地拉住许妄的手,肖浮带着他往屋后跑去。
两个人的步伐都有些乱,却激动、美妙,像在醉酒后跳的一支舞蹈。
屋后堆叠起许多柴禾,这些湿润的树木还未晾干,有着清新的味道,肖浮的后背抵在上面,跟许妄疯狂地接吻。
他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是......不是......烟花的声音?”
许妄堵住他柔软的嘴唇,一点点压上去,握住他的手抵上自己的胸膛。
“丘比特之箭射出的声音,也是咻。这是世界上最接近爱的声音。”
肖浮的手感到他的胸膛里有颗心在跳动。火热、动人。
最接近爱的声音是“咻”,是爱在途中。
而爱的声音正如烟花绽放时那声“砰”,是心动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我,又骚情了,沉浸在自己的浪漫里无法自拔。(自我感动真的完蛋,我对这个文的缺点明明白白,但是点儿不影响我爱它。扎心(ー`?ー))
第24章
宋喑怔怔地盯着面前那个眼里淌出光亮的人,不知为何,觉得他有些熟悉。
“亮。”他声如蚊蝇,手指微微颤着,又想去抚上他的眼睛。
那个男人又握住了他的左手手腕,这下他两只手都被抓住了。
四目相对,空气凝滞。隔了整整三分钟,那男人才无奈地开了口:“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在这儿。”
宋喑仍是眼也不眨一下,静静地、呆呆地看着他。
那男人叹口气,放开他一只手腕,将他转个身,指向对面的墙。
昏暗的灯光足以照亮这一室。宋喑张大了嘴。
对面墙上挂了幅画,是多年前,他当教师的父亲从城里买回的装饰品。画面上有个男人,坐在一架立式钢琴前,手指充血,死死地按在黑白琴键上。他右侧有个年纪更大的男人,露出了斥责的神情,一只手狠狠地拉扯着年轻男人的手臂。
宋喑迷茫地眨了眨眼睛,记忆里,父亲不甚清晰的声音传来:“挣扎,拼命地挣扎。”
他缓缓转过身,看向身后人的脸。苍白俊秀,颊边散着因激愤而生出的红晕,与画中那个年轻男人,一模一样。
宋喑没有害怕,这个傻子,像发现了什么奇妙的东西一般,很快笑了出来,又执拗地抬起手,用食指一圈圈在他眼眶周围抚摸,隐秘地、小心地挨近那“亮”。
年轻男人再度叹气。他隔空看了眼那副画,只见那中年男人愤怒地抓着一团空气,也是……有些悲凉。
宋喑不明白他的悲凉,他高兴得厉害。他有了新的“亮”。
一种与旁人截然不同的光彩从那男人的眼睛里迸射,仿佛还带着一种百草燃烧的味道。席卷意志、洞穿黑暗。
眼帘低垂或掀开时,还闪着火星般的亮点。比日光更温柔,比灯光更热烈,这了不起的光亮。
一种新的生活展开于傻子面前。这个神秘的年轻男人,有着最动听的声音,一举一动都漂亮得惊人。宋喑痴迷地跟在他身后,追着那道眼中的“亮”。
宋喑仍旧早起放羊。
在那万丈日光越过山岗之时,傻子欢欣鼓舞,跳起来喊着他的誓语:“亮!”而他只消回头看一眼,便又会被新的东西填满心脏。
那年轻男人撑着草地,半阖着眼睛,日光在那透亮澄澈的棕色球体上反折,晕开一圈柔和的光幕。温润到了极点,空灵到了极点。
宋喑便又蹲下来,踩着鲜嫩的野草,在晨曦中去摸那光,又重复了一遍:“亮。”
他痴迷于光。他的世界里,唯其光亮才能破开他混沌的神思,给予他能够波动的情感。
他除了喊“亮”,便再不存别的言语。这一特质,使他既显得麻木,却又显得格外虔诚。
年轻男人的到来,却好像让这一特质也不知不觉地改变了。
他会微笑着看一眼宋喑,便轻巧地跳下田埂,轻声吆喝着,将羊儿赶向青草更肥美的地方。
几只羊围绕在他身侧,铃铛声清越动人,他随着那铃铛声打拍子,轻轻哼唱宋喑从未听过的歌谣。
宋喑不再散漫地放羊了,不再懒散地窝在草堆里晒太阳了,但他不是振奋精神,他以一种更寡淡的方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