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清和几乎是在楚凤歌站起来的同时站了起来,丝毫没有劝阻。
这反倒让楚凤歌清醒过来,他看了看和自己一样穿着睡衣的乐清和,又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色,垂下头,走到电灯开关的地方,一边示意乐清和从房间出去,一边无力地说:“算了,等天亮再说,你去睡吧。”
楚凤歌自己是睡不着的,他太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正想着让乐清和去睡觉,自己到客厅坐着冷静一下。
没想到,乐清和居然没有走出房间,而是走到他身边,伸手附在楚凤歌手上,轻轻按在了电灯总开关上。
整个房子一下全黑了,乐清和却没有放开楚凤歌,而是顺势抓了那只举起的手,把他拉出了房间,乐清和另一只手把房门一下关上,楚凤歌整个人就被抵在门上。
楚凤歌感觉自己已经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情和乐清和玩暧昧的游戏了,他几乎是低吼地喊出“放开我”三个字。
乐清和却像完全没有感受到楚凤歌的盛怒,非但没有放开,反而靠得更近。
楚凤歌感觉自己整个人被乐清和倾轧,乐清和的头正靠在他的肩上,被呼吸搅动的空气在黑暗中扩散地到处都是。
楚凤歌正想用力推开乐清和,却听见乐清和在他耳边耳语道:“除非你也睡觉,不然我不会放开。”
他又是怎么看出来的?楚凤歌这次没再推开乐清和,而是抱住了他。
楚凤歌才发现原来乐清和一直在担心他,即使现在看起来如此强势的行为,实际上却也无比温柔。
他像终于妥协了一般叹气,音调里尽是无奈地说:“我没说我不睡。”
“可你心里是那么想的。”乐清和不依不饶地拆穿。
最后楚凤歌没辙,只好同意乐清和也一起坐在客厅陪着自己。
楚凤歌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了,他半抱歉,半责备地从乐清和肩膀离开,难为情地问:“你怎么没有叫醒我?”
乐清和晃了晃手臂,虽然楚凤歌不重,但是就那么靠了将近四个小时,换成是谁都会受不了。
可是乐清和也只是晃了晃手臂,才像没事人一样说:“叫醒你你就不会再睡了,现在既然醒了,正好我陪你去找岳齐芸。”
楚凤歌撇了撇嘴,他忽然很感激乐清和在身边,如果是他一个人发现了那件事,楚凤歌不认为自己能撑过一晚上。
岳齐芸和大多数人一样努力工作,不过她不是为了挣钱,只是为了证明自己。
虽然和莫凌川一样算是富二代,但在工作上她的家庭并没有给与过她实质上的帮助,她也没有开过那种口。
因此,她付出的努力并不比一般劳苦大众少,通常情况下,她都是最早到达办公楼的那一个,今天也不例外。
所以当楚凤歌打电话给岳齐芸的时候,她很快就接了,并且越楚凤歌在办公室见面。
基于讨论内容私密问题,乐清和不等楚凤歌开口,就已经搬好椅子做到了办公室门外。
他选的位置视野很好,虽然岳齐芸办公室的设计并不像楚凤歌那样“通透”,但几扇大玻璃窗,也算是有种透明公开的感觉。
乐清和可以透过玻璃窗很清楚的看见里面的情况,而这时岳齐芸也正警惕地一边望着他,一边问楚凤歌:“学长带他来是想谈合作?”
楚凤歌不看也知道岳齐芸指什么,他没有接茬,只是拉了把椅子坐下,晚上没睡好,现在到底有些发虚。
直到坐稳了,楚凤歌才说:“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但这话却让岳齐芸更警惕起来,她狐疑地问:“什么问题?”
“清和是怎么死的?”
楚凤歌想要快点直到答案,于是开门见山地就问了,因为隔着一张不算小的桌子,他看不太清岳齐芸的表情,只能感受到自己的急迫。
这问题让岳齐芸缄默了一阵,但过后她又忽然干笑着说:“学长,你是不是糊涂了,清和不是病死的吗?”
岳齐芸从来没有这样对楚凤歌说过话,语气里全是冰冷生硬,这让楚凤歌越发笃定她知道些什么。
楚凤歌于是不再温声细语地说:“我一直骗我自己说,一切都只是我命不好,我现在才发现真正骗我的是你。清和到底是为什么要想不开,我不在的那几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
“学长你冷静一下,你是不是在哪里听了什么奇怪的话,我怎么可能……”
还不等岳齐芸说完,楚凤歌就从口袋里拿出病历本向桌子砸去,并大声说:“你自己看吧!”
岳齐芸看了一眼桌上的病历,表情变得惊恐,却没有伸手拿,而是忽然抱着脸匐到桌上。
楚凤歌一下子居然倒是被吓到了,因为他听到伏着的岳齐芸发出啜泣声。
过了好一阵子,岳齐芸才猛地抬头,眼泪涂了一脸,声音颤抖地嘶吼到:“你们非要一起来逼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