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十七,开学第一天,林一寒抛下他和其他舍友吃饭,看样子基本恢复。
那天后,金帆正式搬出宿舍,住进了学校边上的高层小区里,林一寒与他碰面的日子忽然变少,他整个人松了一口气。
然而,看不见金帆的日子,才是他真正噩梦的开始。
深夜十一点半,林一寒洗漱完正要休息,金帆突然给他发了一条消息,一张图片,图片的正中间是个没穿衣服的女孩,身体大敞被绑在一个椅子上,嘴被胶带缠上,周围站了十余个男人戏弄的盯着,女孩的脸上都是泪,拍照的瞬间,她大约本能的闭了眼,林一寒咬着牙,双手攥的咔咔作响,金帆说,要救她,就自己过来,给你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从学校宿舍到金帆租的房子的时间。
宿舍楼已经锁了,他拍开宿管的门,说自己女朋友生病了,要送她去医院,宿管脸上不愿,最终还是开了门,前后耽搁了三分钟。
金帆就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他什么都做的出来。
一路飞奔着翻墙出去,金帆一直在给他倒计时,屏幕亮起来又暗下去。
七分钟,六分钟......
到达金帆所在的楼时,还有一分钟,他站在楼下给金帆打电话,那人声音慵懒,说我看到你了,门给你开了。
穿过门禁进了电梯,那颗一直疯狂跳动的心才总算平息了些。
房门已经打开,金帆就站在门口,甚至还贴心的为他准备了一双棉拖,然而林一寒心里全是那个姑娘。他看也不看身边的人,冲进去扫了一圈,才发现根本没人。
金帆关了门,斜倚在门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人呢?”
“人?人当然在,你不是和她分手了吗?怎么还要救她?”
林一寒上前揪住他的领子,骂道:“金帆你他妈是不是疯了,老子都和她分了你还缠着她干什么?”
那人任由他揪,语气不紧不慢:“分是分,你不喜欢了吗?”
没等林一寒开口,他就又道:“若是不喜欢,你这么着急跑过来做什么?翻墙出来的吧,看看身上的土。”
林一寒真想再揍他两下,可突然觉得很没意思,揍了管用吗?只会让他变本加厉。
他放开他往后退了退,是该谈一谈了。
“你想要什么?”
那人嗤的一笑,仿佛这是一个多么可笑的问题。
“我想要什么,你啊!给吗?”
“若是不给呢?”
那人又笑了一下:“若是不给,恐怕就有点糟了,她只是个开始,所有和你关系好的,我都会问候一遍,你的朋友,家人,或者是其他你碰过的,碰过你的陌生人,都有可能。”
“你不怕遭天谴吗?”
“天谴?哈哈哈哈,”他的眼神忽然狠厉了起来,“反正迟早都是死,不如爽快的活。”
他斗不过他的,他知道,给与不给其实无甚分别,他总要一天会吃到嘴里,他背后有一个强大的家族,能够容忍他无限的肆意妄为,可是自己什么都没有,那点亲人,朋友,若都因为他,过得凄凄惨惨,他日后死了也没脸见父母吧!
老天只留给他两条路,一条死,一条从。
“你是不是在想,跟了我还不如死了?”金帆忽然开口。
林一寒望向他。
站在原地的金帆终于往前走了两步,然后贴近林一寒的耳侧开口:“死也得我说了算。”
一瞬间林一寒的胃开始疯狂翻腾了起来,晚上吃的饭瞬间涌到了嗓子眼,明明是很好闻的香水,却因为人的恶心,生生当了一枚牵引剂。
他就那么直直的吐在了金帆身上,那人往后撤了一步,看都没看那满身的污秽,他依然肆意的笑着,眼神却冰冷的没有温度。
“我就这么让你恶心?”
“是,你浑身都让我恶心,恶心透顶。”林一寒捂着胃,恶狠狠的盯着那人。
下巴被捏起来,浑身都是奇怪的味道,金帆突然吻上他,吻的毫无章法,几乎在啃,他在林一寒的嘴里肆虐了一圈退出来:“恶心吗?嗯?恶心也没办法。”
他把林一寒推进浴室,又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扔出门外,浴室里的水哗啦啦的放满浴缸,身上的衣服被撕裂,站在原地的人没有反抗,因为反抗也没有用。
他低着头,像个泄了气的傀儡一般任由人推进浴缸,曾经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在这一刻彻底灰败了下去。
十七岁双亲车祸去世,十八岁财产纠纷和家里人打官司,十九岁复读成功上了大学,重燃希望,二十岁遇见金帆,二十一岁,那个几经波折的少年林一寒,在这个寂寂无声的夜里,彻底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