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赶到时,只看到一队人马排在门外,樊擎站在人前。
“擎儿,我也要去中土。”钟离木川冲过去,头发还有些许凌乱。
樊擎此前正对着侯礼芝告别,听得木川一句话,立马看向他厉声说道,“不行。”
侯礼芝为缓解尴尬,说道,“木川师父照顾了你那么多年,此番我没法跟着,他跟过去也好。”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擎儿,”
“走!”樊擎转身跨上马背。
钟离木川喊完他,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只得侧过身用袖子赶紧拭泪。
樊擎看到他的木川师父侧身掩泪,眼眶忍不住也红了,但他不能让他的木川师父跟着他去冒险。他心里从他娶侯礼芝那一刻就想通了,这辈子他与他的木川师父都再无可能了,又何必拖累于他呢。
钟离木川盯着樊擎离去的背影,心中甚觉凄凉。他的擎儿从此便与他山水相隔,且不愿再与他一处了。
第7章
樊擎同徐泽庆一行人先去的是金山派,除了樊擎、徐泽庆外不过也就随身带了两个贴身侍卫,一个李今,一个杨毅沉。二人虽是侯孝先手下的兵士,但他们年少时皆在钟山寺学过正经功夫,比那些只会使用蛮力的兵士靠谱得多。
金山派底下控制着扈、蜀二地,扈地与蜀地皆是山地居多,蜀地更是交通堵塞,不易进出。金山派掌事的是金士宇,金士宇对狄朝早已不满,不满意为何自己的领土偏是扈、蜀这种山城,用他自己的话,叫“鸟不拉屎的地儿”。他常同手下俞应栊抱怨,阎鬼派和磨郁派俩小白脸占了他的风水宝地。
“主公,金山派带头的将军是金士宇,而他手下俞应栊正是前朝忠臣俞瑾卫的后代。我与俞瑾卫私下交情颇深,这些年来我与俞应栊也有见过几面,我们找他来拉拢金士宇应该不难。”
“好,那我们这就去扈地寻他,等到派别大赛时便让金士宇替我们安排与另外两派的会谈。”
“是,我也正有此意。”
四人连夜赶路,很快便来到了扈地。四人先找了家客店放置马匹与行囊,随后便直接去了俞应栊的住处。徐泽庆前些年来拜访过俞应栊,于是几人明目张胆地站在门外请求守门人通告。
守门人还记得徐泽庆的模样,说道,“军师去将帅府还未曾回来。”
“军师”俞应栊从未同他说过自己在这里当了这么大个差啊,徐泽庆在心里琢磨,觉得这事既好办又不好办了。
“是,你还是在这边等着吧,不过有时候,军师晚上也不会回来的,直接留在将帅府,你若是有急事,可直接去将帅府求见。”
“那倒不必,我们在这儿等着便是。”
狭长的巷道另一侧是长长的一堵围墙,几人站在门外守了几个时辰都未等来一个人影。眼看天色晚了,徐泽庆对樊擎说道,“主公,你一路奔波,不如先回客店歇下,明日再来,今日我在这儿守着便是。”
“无妨,你们都守得,我和你们一样是人,没什么特殊的。”
“看,那边来马车了。”李今说道。
马车一颠一簸地过来了,很快出来一个身披白色斗篷的男子。
男子掀开斗篷的白帽子,踩着碎步,礼数颇为周到,上前行李,“泽庆叔父。”
“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此番有事请求,多有叨扰了。”
“这是,”
“放心,这都是我带来的人,待会再和你细说。”
樊擎朝俞应栊作了个揖。
樊擎一行人跟着俞应栊进入了俞府,俞府的院子还挺大,是个大宅子,不过看起来有些旧。
几人直接到前厅坐下,俞应栊已褪去斗篷递与下人,问道,“天泽叔父此番为何而来”
借着屋里的烛光,樊擎这才看清俞应栊的长相,面相清瘦、白皙,身材高挑,给人以一种柔弱的感觉。但此人一开口,其眼神又让人觉得非常清冷有主见。
“应栊侄儿可还记得祖上的往事呢”
“应栊自然记得,祖父被狄人割去喉头,五马分尸车裂于白门之下。”
“你既已记得,如今怎又为狄人做事,还担任了军师,从前你都未向我提起过。”
俞应栊眼神躲闪了一下,“你都知道了。”
“你说,你这样做岂不是让俞老泉下难安吗?当年十二忠义之士的名字还刻在崤山的乱臣碑上。我记得,俞老被处刑时,狄国贼君还特意让另外十位大臣在一旁观看,那血腥场面简直惨绝人寰。其中一位大臣,前朝画师方敬生看不下去直接当场用手抠掉了自己的双眼,从此成了瞎眼画士。这些难道你都忘了”
俞应栊低眉,“我从未忘,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