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这还不算阴险,你恐吓我。”
“我只是让你凡事不要多问。”
“我不管你怎么样,我该放你还得放。”侯丰上手要解绳子。
“你若是真的放了我,我便在出门的时候一头撞死在这里。”
“你又何必和我们过不去呢?和自己也过不去呢?”
磨萨不作答。
“我给你机会了,我希望有一天你不会因为你今天这个决定后悔。”
侯丰本就不想放了磨萨,凭借他这几天与磨萨的对话,他有一种直觉,磨萨是个很值得利用的人质。
都留城的宫殿内,磨戬独一人坐在龙椅上,他的手不住摩梭着倚把,闭目养神。
阿鹰从外面进来,“大公子,书信已经送去了。”
磨戬没睁眼,“好。”
“大公子,若是磨将军不能活着回来,您是真要踏平磨城”
宫殿里安静地可怕,这一切金碧辉煌却全然没有磨戬要的一丁点。“若是他真死了,这世界也再无我的容身之处了。我还要那磨城有何用。”
“大公子,我们可以为磨将军报仇啊。”
“报了仇,我又能得到什么呢?我的磨萨就能活着到我身边了吗”
阿鹰立在那儿不说话。
“阿鹰,推我去外面看看,这龙椅久坐不得。”
“是。”
阿鹰抱下磨戬放在轮椅上,推到外面的走廊上。
“又下雪了,真想让磨萨再背我一回。”
雪花一大片一大片从天而降,笼罩住整个孤寂的王城。
“你看,这宫殿,多孤寂。你说,它是何年建的”
“大约十年前吧。当日,老狄王推了旧宫建了这行宫。”
磨戬冷笑一声,“我是真糊涂了,居然把这些忘了。”磨戬悲从心来,回忆起很多小时候的事情。
“你知道吗?我爱他。”
“我一直都知道,大公子对磨将军极好,只是磨将军不清楚罢了。”
“不,你并不知道。”磨戬的眼神既忧郁又坚定,“从我记事开始,我便爱上了他。磨府充斥着阴郁和心计,可他不一样,他那么纯良无害,仿佛是初春融化冰雪的暖阳,他的光从天空的云彩之中漏下,照进我黑暗的生命里。”磨戬停顿了片刻,看着地上一层薄薄的积雪,“可是,他是我的弟弟,是个老天都妒忌的孩子。那辆马车撞向他的时候,虽然我只有十岁,但是我丝毫没有犹豫地替他挡了下来。我从不后悔,只是我恨,我恨我成了一个废人,成了一个不能给他幸福的废人。我知道他从不喜欢抹粉,可是为了磨府能够立足,他整日学我粉面妆容,装出一副城府颇深的模样。我受够这样了,所以我要称王,我要还他自由,还他做自己的自由。”
“大公子,可你又怎么知道你强加给磨将军的自由又是否是他想要的呢?”
“所以,我错了。自始至终,是我一直在折磨自己,也折磨着他。”
大雪将磨城覆盖,屋顶上,树木上全是白茫茫一片。
俞应栊一人立在窗边看雪,自从那日他一人离开金府,他便再没见过金士宇。他去了西岭找侯孝先,和侯丰一起带兵攻打磨城。因为他心里知道,如果是他带兵,金士宇看在他的面上肯定不会从中阻挠。他的确借了金士宇的情,而如今,樊擎也平平安安地回来了,可他却再没什么机会再见金士宇了。
俞应栊刚要关上窗门,却被人用手挡住,“应栊!”
俞应栊看着那人的眼睛,里面满布了红丝,他呆站在那儿,“你怎么在这儿”
“如果我不来找你,难道你就永不见我了”
俞应栊低头不语,金士宇手一撑,从窗户翻身进了屋。金士宇进了屋就一把抱过俞应栊,“应栊,我好想你。”
俞应栊搂紧金士宇,“我也是,我好怕你再也不来找我了。”
“那你是原谅我了”
“你知道吗?我并不是因为你算计主公而生气,而是你遇到任何事情都可以和我商量,但这一次你并没有。”
“我知道我的确做得不对。我只是怕你一头扎进去,最后连我也护不住你。”
“我都知道,不论什么时候,你总把我放在第一位。所以,我根本没资格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