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办公桌前，把电脑包放到桌上，打开，取出电脑，打开之后点进和盛辉公司合作的报告。

之后，才坐到宽大舒适的办公椅上。

价值不菲的领带早就已经被扯开，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仿佛随时都要掉下来。西装外套也被脱下来挂到衣架上，衬衫上出现了褶皱，领口的扣子被解开了几颗。

一向以温和却又不失精明的形象出现在人前的严明即便是独处的时候也从未显现出这样的疲态。

被发胶固定的额发也有几绺垂在额前，无框眼镜后的双眼神色晦暗不明，薄唇微张，浅浅地呼吸。

此刻的严明，不再像是从国外进修归来，前途大好的天之骄子，他仿佛老了五岁。即便西装和他自身的气质让他在外表上看起来跟杂志上的男模相比也难分伯仲，可他现在的神色，就像一个事业上失意的普通的公司职员一样。

放在鼠标上的手抬起又放下，电脑上的页面停留在第一页，“盛辉公司澜江湿地公园项目”几个黑体加粗的大字清晰可见，他却并没有向下拉动页面。

屏幕上的光标向下移动，却又一下子回到页面的正中央。

“纪律啊，他现在在C市呢。”

当初严明回国的消息传出来之后，当初A大附中的一班同学都炸开了锅。

同学们张罗着借此机会好好聚一下，不过最后还是拗不过班主任，让严明在酒店预定了一个大包间。

因为正赶上中秋，除了在特别偏远地方工作，或者是实在没时间的同学，大家都来了。

七年过去了，变化都特别大，但是严明还记得七年前他们穿着校服的模样，即便是当时的他们大部分都已经成年，却还带着稚嫩的气息，即便是现在在同一张酒桌上，严明却觉得和当时的他们距离更近。

蔡佳佳还像以前一样开朗，经过了社会的磨炼之后，还带了一些干练的色彩。她是在班级号召大家参加聚会的那个人，当时就坐在严明身边，给他介绍那些没来的同学们的近况。

直到最后她停下说话，大家都已经近了包间。

“纪律和韩芳志呢？”

蔡佳佳沉默了一会儿。

旁边的同学们因为和旧友相聚，即便是当时关系一般的同学，也都能聊起很多事情，包间里气氛很好，甚至大家都没有过多地在意作为主角的严明。

身旁尽是声音，但是蔡佳佳的停顿虽然没有被其他人注意，但的确十分突兀。

“怎么了？”

严明脸上的微笑渐渐隐去，认真地看着蔡佳佳。

“韩芳志在本市工作，和我在一个公司，有的时候还能碰到。他现在认真了不少，跟以前吊儿郎当的样子比真的变了不少。我这次给他打了电话，他说没空来不了。”

那纪律呢？

严明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询问，但是嘴上始终没有说出口。

他定定地看着蔡佳佳。

“至于班长...”

她蹙起眉，神色间带了几分不解。

“其实当初高考之后的班级聚会，和之后的所有聚会，他们都没有来。”

没来？

“纪律换了联系方式，没人能联系到他——除了韩芳志。但是我曾经问过韩芳志...他没说。”

严明并不意外。

“他好像现在在C市...”蔡佳佳在努力地回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找不到他，或者说韩芳志不想让我们找到他。”

“这样...”严明笑了笑，“没事，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