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路是被冷醒的,头天晚上他将空调打开,半夜口渴,起来喝水就把空调关了。
第二天一早,睁开眼就看到窗外白茫茫的一片。
推开窗,温路伸手,看着雪花落在手上,慢慢化成了水。
“爸爸,爸爸。”梦梦在外面敲门,“吃饭了,吃饭了,今天是沈叔叔做得饭。”
公司前几天刚放了假,这几天温路常常都在卧室里待着,像个闺阁姑娘了。
从公墓回来,温路发了高烧,住了院,沈在途一直陪在他身边。
住院期间整个人脱水似的瘦,直到这几天看起来才有点精神。
温路穿好衣服,从卧室里出去了。
梦梦正趴在地上玩积木,温路皱眉:“梦梦,起来,地上凉。”
梦梦噘着嘴,看都不看他:“沈叔叔刚刚允许的,说我可以趴在地上。”
这小丫头被某人宠得无法无天了。
温路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在厨房忙碌的男人,说实话,他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在途。
有时候看到沈在途,他都恨不得之前在医院多待上一段时间,这样就不用面对了。
他想或许是分开太久,之间许多不熟悉,各自生活了八年。
想要一下子把生活拉在一个平行线上去,终究是很难的。
沈在途问过他林丽君跟温林的事,温路没说。
不是他不想说。
而是不知道如何说,那就像一块成年旧疤。
不去碰就不会疼,如果要去揭开,最后又会是血淋淋的。
“梦梦要去医院体检,我带她去吧。”吃早餐的时候,沈在途忽然说,“你身体还没好,就在家里休息。”
温路正低头喝粥,听到这话:“还是我带梦梦去吧,待在家里太久了。”
他从感冒后都没怎么出过门,实在是憋得慌了。
“可以。”
吃完饭,温路在房间换衣服,扣衣服的扣子时,沈在途进来了。
他站了一会儿,叫他:“卷卷。”
现在沈在途叫他卷卷已经叫习惯了,在孩子面前,温路说了几次,但都不管用,见实在纠正不过来,也不说了。
“嗯?”温路低头继续扣扣子。
“我陪你们一起去医院吧。”沈在途走过来,拿起围巾,给温路围上。
他动作很轻,用手压了压温路的领口,动作笨拙却有包含着细心。
两人距离很近,温路抿抿嘴。
轻轻后退了小半步,等他反应过来,才知道有多傻。
他后面是衣柜,仅仅半步就让他退无可退。
“梦梦其实,也很喜欢我。”沈在途盯着他说。
这段时间,跟梦梦买的东西差不多能把屋占满了,怎么不会喜欢你。
温路心里这么想着,话却没说出口。
不过,提到梦梦这件事,温路突然想着找一个时间。
是否告诉沈在途,梦梦其实不是别人的女儿。
他最讨厌的那个“妈”就是他自己。
思绪渐渐飘远,他该怎么说出这个事实呢,这么大的事情需要特别准备一下吧,或者提前跟他打个预防针,这样才不会被惊吓到·······脸颊突然被按了一下,温路回神,望着沈在途,呆呆的:“干什么?”
“你刚刚在想什么?”沈在途用手亲昵的刮了一下他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