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然趁着夜色走了一阵子,寻着城内隐隐约约的灯光,这才寻到熟悉的路。忽然只觉胸口一疼,靠在城墙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希望缓解不适,不料事与愿违,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原本准备进城的陶然然换了方向,飞快地朝一处奔去。
翌日清晨,东方露出鱼肚白,早起的樵夫想要上山砍些柴去街上换些银两好买酒喝。恰巧路过一处村庄时,看见横尸遍野,吓得腿软,直接瘫软在地,腿间一阵湿热,一滩淡黄色的液体渗在地上。回过神后,忙不迭地拿起自己的镰刀,像离弦的箭一般飞速地跑着。
本还心存侥幸的百姓又开始慌乱起来,这西洲城,真的是惹怒了神灵啊。
云巫一大早便赶了过来,头疼地看着遍地的尸体,又来,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干的?难不成鬼女还有同伙?
陆雨眠与陆易春二人就近挖坑。
“这几日,我都不知道挖了多少坑了。”陆易春边挖边抱怨道,“这西洲,还真是多灾多难。”
陆雨眠将铲子立于地面,微微喘着气,道:“装神弄鬼罢了。”
整个村庄,无一幸存,死法惨不忍睹,到底是何人如此丧心病狂?
将所有的尸体全部安葬后,大伙这才得歇。
云巫看着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陶然然,想来他是在自责,于是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咱们一定能将那人抓住的。”
“昨晚我也遇见了一桩怪事。”陶然然道。
接下来,陶然然将昨晚的经过简单地叙述了一遍。
云巫闻言,猜测道:“你的意思是,有一批人隐藏在西洲城内?”
“不错。”陶然然点头。
“这就有点复杂了。”云巫揉了揉眉心,“本以为除去鬼女就可以安安心心的玩,哪成想破事一桩接一桩。”
“好了,先回去吧。”陶然然道。
众人前脚刚进门,后脚就迎来了一批人,竟是许时,跟顾自闲一样迂腐的人,看了就烦。
云巫借口自己不舒服,躲回房去了。
“陶公子。”许时拱手道。
“许宗主。”陶然然回礼,“不知许宗主远道而来,是为何事?”
许时捋了捋胡须,道:“听闻陶公子遇到棘手之事,老夫闲着也是闲着,便前来相助一二。”
“许宗主消息倒是灵通。”陶然然笑了笑,话里带着一丝讽刺。
许时不在意道:“哪里哪里。”
“那便有劳许宗主了。”陶然然道。
与许时客套地聊了一番,这才将许时送走。
陶然然回去看了看陆榆,人已经醒了,可脸色依旧是苍白一片,正虚弱地靠在床头,与推门进来的陶然然四目相对。
陶然然轻咳一声,将门合上,朝他走近,道:“感觉如何?”
陆榆摇摇头,道:“无碍。”
陶然然目光落在他红肿的肩膀上,伸手轻轻按了按。
陆榆嘴角轻抽。
“少逞英雄。”陶然然没好气道。
陆榆眸光柔和几分,看着陶然然,目光微滞,道:“你脸上这东西又大了许多。”
陶然然愣了一下,抚上脸,“是么?”
“你又召唤了他们?”陆榆沉声道。
“没有。”陶然然否认道。
陆榆目光如炬,盯着陶然然看了许久,方才收回目光,道:“陶适。”
“嗯?”陶然然挑眉。
陆榆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
见陆榆没说,陶然然也没问,二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