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唔……”
后半句话被陈新童吞了下去,他已经低头凑过去扶住了霍宜安的脖子。
两人都忌惮于房间的隔音效果,不敢肆意弄出声响,陈新童始终压着霍宜安,趴在他身上一一解开他衬衣的扣子,顺着扣子解开的皮肤往下亲,霍宜安就那么躺着,即便是偶尔颤抖,也只用手抚摸他的脊椎,仿佛很纵容他的模样。
因为各自的工作,他们这段时间虽然住在一起,可也算聚少离多。
陈新童抓着霍宜安的手,示意他来解自己的皮带,霍宜安只是摩挲着皮带的金属搭扣,咬着他的耳朵,隐忍克制地说:“用手,或者用嘴都可以。”
陈新童在他面上亲来亲去,略带羞涩地说:“没关系。我想要你了,你不想要我吗?”
“……”霍宜安的眼神陡然变得深沉,翻身把他推倒覆了上来。
即便这间是宾馆最好的房间,头顶的天花板依然狭小逼仄,在陈新童的视线里甚至渐渐变得模糊,他竭力分开大腿,柔软又顺从地躺着,承受霍宜安滞涩艰难地撞击。
手边没有顺滑剂,霍宜安也好像没想到会有春风一度,什么都没准备,后来只能用了点带来的润肤露,陈新童疼得咬紧嘴唇,这个举动被霍宜安发现了,他凑过来用舌头轻轻舔弄。
陈新童有一刹那的恍神,感觉自己和霍宜安不是只有简单的交易关系,不然他怎么会吻得这么温柔,这么充满爱意?
自那天之后,他已经想通,把和霍宜安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当最后一天过,不计以前,不问未来。
因为是他喜欢霍宜安,不是霍宜安喜欢他,既然是这样,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那就没必要再去计较别的,平平淡淡的结束,潇潇洒洒的告别。
可现在这种时候,霍宜安吻得越轻,他越没办法装作向平常任何一个时刻那样无动于衷……
霍宜安还没亲够,可陈新童已经侧过脸,窗外月光明亮,他又染了头发,整张脸发亮,俊秀又有棱角的五官被勾勒的一清二楚。
他们在床笫之间抱过数十回,霍宜安头回注意到关灯后陈新童,他不再向灯光大亮时那样面上透红,反而没什么表情,只显得五官更深邃,睫毛一下下抖动,顺从地忍耐着。
霍宜安直觉不喜欢,扳过他的脸狠狠咬住他的嘴唇,他像是猛然清醒了,抬手搂住霍宜安的脖子。
这间房间的空调很好,事后两人都浑身是汗,但躺在床上谁也没动,霍宜安一条胳膊横在陈新童的胸口,稍稍用力,他把他卷进怀里。
陈新童满头大汗地靠着他,近距离霍宜安突然扶着他的下巴,谈天似的问:“你这部戏什么时候拍完?”
“年底。”
“那年底这部戏拍完……”霍宜安的手臂松开了,他们面对面相望,他很慎重地说,“陈新童,我们的合约就到期吧,你看怎么样?”
第32章
金刚鹦鹉没了,院子里再没叽叽喳喳的鸟叫,外婆开始愿意花大把的时间在那里种花弄草,霍宜安觉得她说外公那些话有失偏颇,就算外公曾经犯过什么错,可到老了还是和外婆生活在一起。
外婆只是淡淡苦笑,不说话,许久许久才说:“他不爱我,他另爱他人,那又如何,就像这小鸟儿一样,玩物就是玩物,算不得数,如今去了,倒也省得碍我的眼。否则他撒手人寰,白白留着给我添堵。”
霍宜安那时已经上了高中,再不能装作似懂非懂,但也就是垂手立在她老人家身边听她说话,既不敢应,也不敢答。
外婆爱石榴花,浇水修剪的时候他帮着搭把手,弄完两个人坐在院子里的喝茶,茶碗挨个涮过,放在罐子里煮,他默不作声地弄着,想原先外公喝莲子心,他那时还小,偏要尝尝味道,喝一点就撇着嘴要哭,被外公训斥:“苦也忍着,吃一点点苦便挤眉弄眼的像什么样子?”
外公很少吼他,他哭得更厉害,外公一看就心软了,把他抱过来,放在膝上:“男孩子不能哭,知道吗?”
霍家几十口人,平时做戏顽笑怎么都可以,但遇事好坏不能显露在脸上,更不能玩物丧志,否则都非叫长辈一顿好打。
那只鹦鹉,虽然连句“我爱你”都吝啬于向霍宜安说,可它羽毛漂亮,憨态可掬,只是脚上挂着那样重的铁链,吃口东西都要讨巧博人欢笑,霍宜安当时不只一次想过,偷偷放它飞走该有多好。
小叔笑他:“这种鹦鹉家养惯了,放了只会死。”
“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没人喂它自己已经不会找吃的了,也没有警惕性,还能落得什么好下场。所以喜欢就不要抓来,抓来就当玩物,别存着些有的没的念头,你明不明白?”
霍宜安不明白。
第二天早晨霍宜安比陈新童先起来,那时外面的天还未亮。
他穿好衬衣,陈新童似乎有点被吵醒了,自动蜷成个圈,他把手脚放得很轻,后来发现陈新童并没有醒。
他看他头发睡得凌乱,遮住眉眼,伸手微微掀开,陈新童皱着眉,嘴唇抿成条线,霍宜安再不敢碰了。
出来,他到前台,给陈新童换了房间,自己住过一晚的这套勉强可以住人,天气这么冷,又接连下雨,如果始终在空调坏了的房间里,会真的生病。
昨天晚上他说完那句话,陈新童明显愣了愣,约莫过了几秒,点头笑着说好。
说完他爬起来去洗澡,留霍宜安一个人坐在床头,突然有种他不愿意承认的类似失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