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明白元驹是因为阴差阳错的误会才对邵正则恨之入骨,但他还是无法克制这一刻生出的快意。
就好像他终于赢了对方一次,赢得这样轻松,不费吹灰之力,他几乎可以听到邵正则心脏的碎裂声。
他知道邵正则在这一瞬一定很痛苦,但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真是拿你没办法,”他故意在对方的注视下,甜腻地亲吻元驹,接着他冷漠地命令道,“那你就去捡上来吧。”
也不知道是第几次了,元驹看着邵正则上来下去,下去上来,却没有产生丝毫影响,就连呼吸都没有变得急促。他有些不甘心地咬了咬牙,在又一次将洋桔梗扔下楼后,他对着旁边看得津津有味的艾信鸥说:“我去看一下。”然后就挪动酸软的双腿跳下床,跑入走廊。
他跑到楼梯口时,迎面碰上了走上来的邵正则。
邵正则跨过最后一级台阶,在他面前站定,手里是因为被抛落多次而萎谢的洋桔梗。
元驹胸膛起伏,恨恨地盯着对方。
他向前一步,想要抢先夺过洋桔梗,却见艾信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了双手。
洋桔梗被毫不在意地丢到了一旁,邵正则用肌肉虬结的胳膊猛地将元驹抱起,“砰”的一下重重地抵在墙上。在那花枝蔓延的墙纸的映衬下,元驹就像一个被钉住的圣像。
在元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邵正则狠狠地吻了下去,带着孤注一掷的爱意。元驹被那个吻猝不及防地堵住,一下下地拍击起邵正则坚硬的后背,最后慢慢停了下来。
良久,邵正则从已近窒息的元驹身上退开。
他用拇指缓缓摩挲元驹湿润的嘴唇——
“一一,你长大了。”
第25章煎情人
偌大的房间只能听见餐具敲击的声响,元驹食不知味地咽下最后一口午餐。
艾信鸥这会儿去了公司,梁管家则像根盐柱般面无表情地立在一旁,这几日下来,元驹也看出来了,只要艾信鸥不在,梁管家就会像个眼线一样时时刻刻跟在他和邵正则身边,生怕他们会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交流。
他们自然是不知道当年那场恩怨的。
元驹猜想,艾信鸥之所以将自己看得如此之紧,大概只是出于对宠物的占有物,毕竟谁都不想自己的宠物和别人产生不必要的纠葛。
趁着梁管家没注意,元驹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大门。
没有人。
他眼中的神色转暗,垂下了睫毛。
那之后,在艾信鸥的纵容与默许下,元驹又找出了十几种所谓的“游戏”,一刻不停地折磨着邵正则,仿佛只有从对方的痛苦中,他才能获得无上的快乐。
然而邵正则每次都让他大失所望——元驹的种种刁难不过是隔靴搔痒,无法激起他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每当让他做什么,他总是默默地做完,又默默地回来,唯独那双沉寂如海的眼睛片刻不离元驹,无声中波涛暗涌。
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恼羞成怒的情绪就会不自觉地从元驹心中升起。
他无法摆脱对对方下意识的关注,于是就变本加厉地折腾邵正则。
只是……
只是邵正则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压下心底翻腾的情感,元驹低垂着视线,不动声色地将餐具放回盘中。
“哧拉——”——突如其来的,叉子斜斜地划出一道刺耳的声响。
原来是那个元驹一直等待的人终于出现了。
他的脚步是那样有力,仿佛每迈出一步,整栋艾宅就会跟着摇晃一下,他大步流星地走到坐在餐桌前的元驹身后,呼吸都不带改变的,定立在那里。
梁管家一时间如临大敌,紧张地看着他们。
然而邵正则现在所处的位置,刚好将他身前的元驹给遮挡了起来。
一只带着汗水的手掌忽然悄无声息地罩在元驹背部,落在突起的脊椎处,几乎顷刻间就将他单薄的衣衫给浸透了。灼热的体温霎时化为电流,星移电掣地涌入他的身体,涌入每一条流动着的血管。
“扑通——”,心脏猛地停拍了一下。
元驹的睫毛不由自主地一颤,抖落一片破碎的阴影。
凝固的气氛下,梁管家像是终于无法忍受了:“正则,你这会儿没事的话,就去把……”
“等一下……”元驹有些急切地打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