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说那是“爱”,他也不会惊讶。
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享受,严修觉得这也没有什么不好。有时候这种不点破也是对暗恋者的尊重。
钟唯期没了胖子这个负担,又没了严修这个盼头,假期突然有点空荡荡的,于是不得不干起了正事——他的抗癌大业。
他现在手上除了股票还有几套门面可以收租,生活费不用愁。原来的工作不做了,在医院治疗的时候认识了一批活跃的抗癌家属,钟唯期凭着年龄和人脉的优势,挂名做了一个抗癌协会的副会长。
但他对协会的活动不怎么热衷。十一的时候协会组织爬山旅行兼募捐活动,他本来是想拒绝的,但是时间空了出来,不去似乎也没什么事可做。
钟唯期加入这个协会不过大半年,每次参加活动总会发现多了一些新面孔,而一些老面孔又消失了。
他不去打听那些老面孔是痊愈了,还是临时有事来不了,还是永远来不了。这种事情打听多了只是自寻烦恼。
这次旅行的队伍里又多了一个引人注目的新人。比钟唯期还年轻得多,是一个刚刚工作没两年的大学生,血液病。
挺开朗爱说笑的小伙子,大家都叫他大学生。
会长把大学生介绍给钟唯期的时候,小伙子的耳朵红了。钟唯期向他笑了笑。
晚上钟唯期就和大学生住同一间。大学生要是走在路上,根本入不了他的眼。非常普通的长相,一定要说有点的话,就是瘦和白,而且还是个处。
是个处这点让钟唯期有点可怜他。
洗完澡之后,钟唯期拿了副牌出来,叫大学生陪他玩。大学生只盯着牌,连正眼看钟唯期都不敢。
钟唯期就笑:“怎么这么不自在的样子?要是跟我住一间不舒服,我去跟别人换一换?”
他说着就作势要走。
大学生一把拽住他:“不是的!”他嗫嚅着又说不出个所以然,结结巴巴,眼睛里都要冒眼泪了。
钟唯期就顺着他的手腕摸上去,叹了口气:“以前也这么瘦?都一把骨头了。”
他难得这样温柔,吻了吻年轻男人的嘴唇,然后贴紧,将舌头伸了进去。感觉到对方的笨拙也没有嘲笑,非常耐心地用舌头一边嬉戏,一边教导。
这教学一样的□□似乎还是第一次。
温柔细致的接吻和爱抚之后,钟唯期将年轻人推在床上,用嘴为他解决了。因为是对方的第一次,钟唯期只做到这个为止。
他真是难得这样温柔,没占人便宜。
做完了之后年轻人真的哭了。
钟唯期有点惊奇:“你哭什么?”
年轻人哽咽着说:“你……因为是可怜我才跟我做的吗?”
钟唯期笑了,看来对方不算笨,他不讨厌聪明人,所以他要说实话。他摸着年轻人的头发:“是的。”
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只是让年轻人略有些失望,并没有使他更加悲痛。他渐渐止住了哭泣:“我……一直觉得这样不好……”
这样,大约指的是喜欢男人。
“也不敢出去玩。后来又觉得只要自己对得起良心就好……但还是要找一个真正喜欢的人……后来……”
后来不用说了,当然是还没找到喜欢的人就生大病了。
“真是可怜又无聊的故事。”钟唯期发笑。
年轻人没有被轻视的感觉,他腼腆地笑了,露出了赞同的神色。年长者身上有一种神秘莫测的能力控制着他,放佛一直困扰着他的诸多约束都被卸去了。
“我没想到和刚认识的人也可以做得很舒服……”他小声说。
钟唯期什么也没说,回给他一个理所当然的表情。
年轻人又问:“我可以去看你吗?”
钟唯期关了灯,柔和地说:“不可以。”
假期最后一天钟唯期回了家,发现胖子已经回来了。这令他既松了口气,又感到无趣。
于是就给严修打了电话。
“我和别人做过了。”
严修似乎心情不坏,居然开起了玩笑:“那我该嫉妒吗?”
钟唯期也带上了笑意:“那倒不必。我只是为了安慰对方,就当做慈善的。”然后原原本本开始讲怎么认识,怎么爱抚……
严修那边一言不发地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