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4_山河路绝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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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2 / 2)

楚西说:“我知道如今世道不好,可是怎会如此不好。我们一路以来,碰上了多少流民……,如今竟还有匪村。”

桢卿道:“笑话。你是小王爷,当然没见过平头百姓的样子。你以为的世道,不过是你的世道。”

楚西被梗的说不出话来。复又问:“你又如何知道?”

徐桢卿道:“你知不知道曲式微?”

楚西道:“谁人不知江南名妓曲式微?不知多少书呆子上赶着写诗给她。只是不知道还良后去哪了。”

徐桢卿微微一笑:“那是我母亲。”

楚西差点从马上掉下来,转头仔细看他。见桢卿虽然微微笑着,但决无玩笑之意。

他继续道:“我母亲生我时得了重病,九死一生。我父亲丢下一锭银子便走了,待我长到五岁,母亲旧疾复发。我父亲的长子得了重病,他就回来寻我。人间疾苦我还是略微尝过的。”

他这话说的轻飘飘的,楚西听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默默给他紧了紧披风。

桢卿低头弯了弯嘴角。

行军半月,大军终于抵达,面临淮水,背抵斜谷,驻扎下来。

楚西吩咐了探子出去打探军情,便回来军帐中。摇曳的烛火下,桢卿一对眸子眼波流转,整个人缩在床上,裹着貂皮毯子。

楚西看着好笑,翻出坛桃花酒来。

“来喝点暖暖。这酒不烈。”

桢卿伸出一细瘦的手接过一只漳州瓷来,小口小口的喝。像猫一样舔舔嘴唇,然后抬起头眸子亮晶晶的看着他。

楚西得意的说:“这是我父亲做了给我母亲的,我长大之后他就教我如何做了。”

然后突然间像意识到什么事一般,接下来要说的话被突然截断了。人声一停,帐外士兵走动说笑的声音立刻就透进来,一时间静的令人难以忍受。

楚西闷声道:“是拓跋鸢派人杀了他吗?”

桢卿一顿,表情有些微妙,说:“也未可知。”

楚西一声不吭地低着头。

桢卿看了看他那副样子,挪到他面前来,摸摸他的脸。“怎么跟小姑娘似的。哭了?”

楚西红着眼睛抬头,桢卿半跪在床边显得倒比他高了,低着头,柔顺的发丝有些许垂落在他脸上,平时里总是含着一点化不去的冷淡的眸子里印着一点烛火。

楚西问:“你为什么不难过?”

徐桢卿面色一滞,道:“我本来就是冷淡的人,如若不是徐公子的长子傻了,我这个外室之子怕是已横尸街头了。”

这话里终于有了点怨气,楚西却还是觉得心里透不过气。他没有见过这样的人,明明只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却无论何时都冷冷淡淡的,没见过他哭,倒是常见他笑,只是那笑总是冷冷清清的,楚西看了只觉得难受。所以才会不自觉的去惹他,闹他,想把那层怎么打也打不破的屏障弄碎。

徐桢卿看着楚西也只觉得心里一片无奈。大概这种心思赤诚直白的傻子只有养尊处优的小王爷才能有吧。

楚西想了想,换了个话题道:“如今西疆的仗,我们如何打?”

徐桢卿勾了勾嘴角,道:“瞎打。”

没错,瞎打。

今时不同往日,楚西拥兵五万的同时,还带了五千私家铁骑——楚家军。楚家军是自楚西□□父时就培养的私兵,在南朝开国打天下时就立下了汗马功劳。装备精良的同时,全部士兵都是体格健壮的中年或青年,多为父子或者兄弟——一旦有人殒命,仇恨就会化为利刃,无往不利。与此同时,饷银是普通军队的十倍。

这样一支军队,其战斗力无疑是可怕的。

在战斗力得到提升的同时,他们也不像楚术征战时那样缺乏粮草。徐桢卿不顾战事吃紧,坚持要粮草先到。楚远之大发其火之后,无法,只能勒令运粮军队日夜行军。

他们有粮有兵,有足够的底气花时间来摸清拓拔鸢的作战风格。拓跋鸢其人阴险狡诈,胆大心细,和楚术作战时就敢赌一把他们来袭营。把大部队留在军营,派副将前去决战,只为了一个不一定会到来的偷袭。这样的猜测和胆量,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将军能够有的。当然,一举灭掉其他部族一统西疆的年轻王子绝不会是什么善类。

一般的策略绝对有很大的风险被预测到,唯一有把握不被预测到的,就是没有规律。

没有规律,俗称,瞎打。

楚西听完徐桢卿的瞎打策略之后,沉思一会,便表示赞同。

楚西道:“拓跋鸢已经一统西疆散部,如今频繁侵扰,他的目的应改不止于抢抢钱,我们要做好在此地驻扎数年的准备。”

徐桢卿抬起手腕喝尽杯中最后一滴酒。手腕上细细的青筋衬的皮肤更加的细腻苍白。

楚西不自觉定定地盯着看,随之被桢卿突然猛烈的咳嗽惊回了神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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