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怎么还摸你脸贴额头?”南景咬住陆瓷的筷头不放,嘟嘟囔囔的说着。
“诶,”陆瓷拉着南景的脸颊将筷子抽出来,眼睛向四周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这里才看向南景,“下不为例啊你,他那是给我测体温。”
“你生病了?”话音没落,南景的手已经贴上陆瓷的额头试了试温,喃喃道,“没烧啊……”
“本来就没烧,他能知道发烧没发烧?”陆瓷蹭了下南景的掌心,笑眯眯的将南景的手拿下去。
“不对,”南景“啧”了一声,反应过来,“怎么他不知道能用手试体温?非要用额头?”
“我不管,反正我以后也要这样试体温。”
从两人关系挑破开始,南景就会动不动变得像现在这样幼稚,要是不答应就各种使坏,陆瓷觉得这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点了点头。
“这样还不行,”南景余光瞄到陆瓷托盘上的那双筷子,咽了下口水,拿起来夹了豆芽送到陆瓷嘴边,言简意赅,“吃……”
只有一根豆芽,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陆瓷记得这是南景刚才含过的筷子,被灯光一照,十分亮,不知道是油还是其他什么。
“吃了就……行。”南景咳嗽一声,把筷子往前送了送,声音有些沙哑。
陆瓷脸上的红晕渐渐扩散开来,盯着筷子尖看了会,最后想到反正亲都亲了还怕这个?张开嘴就要含进去。
“哟,你们关系这么好啊。”邱天从后面端着托盘走过来靠近看了看,“景哥,你这么小气的吗?就一根豆芽?”
陆瓷被吓了一跳,夺过南景手里的筷子放汤里面涮了涮摆在边上,结果抬起头眼前就一大把豆芽。
“请你吃的。”说完邱天就端着盘子走了。
明明耳边还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嘈杂声,可是这一刻陆瓷只听见南景握在手里的两根筷子的摩擦声。南景抬了几遍手想夹块菜好好吃饭,最终还是没忍住将筷子摔在托盘上,“草!”
“他肯定克我!”南景冲陆瓷扬眉,“要不我找人给他打残了睡家里留级好了,不然我迟早被他气死。”
“关键这豆芽特么的还是我盘子里的,他……”南景夹过那团豆芽嫌弃的丢桌上,望向陆瓷一脸的跃跃欲试,“我保证就打他……”
“哎,你知不知道打哪里就能一击毙命……哦,不是,就能快速让他躺家里?”
南景感觉脑子都被气糊涂了,整个人都在胡思乱想,这个邱天该不会也对陆瓷有意思吧?想到这,南景像是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瞬间冷静下来了。
“夏天,我想做你同桌,”南景抬起头,眼神十分坚定,说出口的话倒是不像那么一回事,“帮你男朋友一把呗?”
陆瓷也不知道从那顿饭之后南景中了什么邪,开口闭口不离邱天成绩,乐谱什么的都被放在一边,刻苦的简直像明天就要参加高考的准高三,这一度让陆瓷摸不着头脑南景究竟是想考A大还是以音乐见长的B大。
日子很快就到了期中考的当天早上,临分别时陆瓷递给他几张便利贴:“你默写经常默错的句子我都给你整理在这了,加油好好考。”
早晨的风很是温和,吹乱了陆瓷额前的碎发,眼睛水润的像是波光粼粼的湖光,南景眸色发暗:“可是我心里闷闷的,好难受。”
“你别紧张,跟着我深吸一口气,放宽心,平稳心态,其实你很聪明的,你要相信自己。”
南景看着陆瓷极力安慰自己的模样,嘴角不自觉扬起,“其实有个方法倒是能让我不难受。”
“什么方法?”
“你亲我一下。”南景趁左右没人,迅速的用嘴碰了下陆瓷的睫毛,转身就跑。隔着一层楼,陆瓷似乎都能听见南景嘚瑟的笑声。
第一场考的是语文,题目很常规,很多答题的套路他都抽南景背过,应该考得还不错。陆瓷抬起头望了眼窗外亭亭的梧桐,笑弯了眼睛。
上午场次考完之后,陆瓷就站在考场外面等南景,等了将近有半小时也没见人来,只好找到南景的考场,隔着玻璃往里面一扫,人早走光了。
难不成他找不到自己的考场?陆瓷又顺着楼层找了一遍也没见到人影,觉得他和南景可能是在互相找的时候错过了,就在原地又等了一会,还是没等到人。
大概是先去吃饭了吧?陆瓷心里发慌,虽然他清楚南景是不会丢下自己一个人的但又不得不用这种借口来安慰自己,决定先去吃饭,说不定就能在食堂碰见呢?
下午的一场陆瓷发挥的很不好,满脑子全是南景,一直等到晚自习课间,他也没来。
陆瓷按耐不住,一口气爬到楼上,结果南景的座位上根本没人,问了周围的同学才知道他一下午都没来。
“我也不太清楚,听说好像是他家里有事,他连第一场都没考完。”
在那一瞬间,周围一切的喧闹声,读书声像是突然被抽空,耳边变得非常安静,似乎能听见很远之外好像有秋蝉在呜呜啦啦的叫。
陆瓷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学校,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跑了好几条街,校服裤脚上全是泥水。
拦了一辆的士,结果不知怎的一路全是红灯,陆瓷两只手放在膝盖上捏来捏去,好像只会说“师傅快点行吗?”这六个字。
司机被他催的急了,按了几下喇叭转过头,口气不是太好,“这全是红灯叫我怎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