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一下子愣住了,刚刚有点佯装的凶劲儿一下子散了开来,他狭长的眼睛微微睁大,眼神里却闪过了一丝害羞。
于是夏庭晚愈发大胆起来,他顺势趴在苏言的身上伸手捉住男人的下巴,像是逗猫似的一下一下低头亲着苏言薄薄的嘴唇。
苏言被亲得低低哼了一声,到底还是忍不住,一个翻身把夏庭晚又压在了自己身下,他把夏庭晚上身的T恤撩了起来,手臂撑在夏庭晚脖子的两侧,眯着眼睛像是审视自己的猎物一样专注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忽然就低头狠狠咬了一口。
夏庭晚被咬得一疼,眼里不由泛起了薄薄的水雾。
但他没叫也没挣扎,就这样乖乖地忍着,他心里知道苏言为什么低头看了半天又突然咬他。
在一起这么久了,他已经能完全感觉到温柔深沉的苏言心底恰恰有着最霸道的独占欲。
他们离婚之前,苏言靠着厚厚的铠甲来伪装时还能沉得住气,可是现在两个人都已经摒弃了那些伪饰,苏言便渐渐不太能克制得住自己的本性。
他虽然嘴上不愿意说,可是对纪展和贺言西这些出于种种原因多少和他亲密一些的男人的计较却是一直都藏在心里。
“苏言,你吃醋了吗?”夏庭晚轻声问,伸手抚摸着苏言的头发。
苏言并不肯回答,只是闷头又在他锁骨处的肌肤上又烙下了深深的牙印。
“唔。”夏庭晚不由一下子绷紧身体。
他知道苏言并不会真的伤着他,但又的的确确是想要让他疼一下。
尖锐的痛感在被咬的地方绽放开来,当然并不是不能忍受,甚至像是被家里养的猫用带着倒刺的舌头给舔了,刺痛中竟然还带着一点甜蜜,让人情不自禁想要撒娇。
“先生……”他乖觉地换了个称呼,抱住了苏言的手臂求饶:“你咬疼我了。”
这招果然还是最有效的,苏言仍然把他禁锢在双臂之间俯视着他,但却也没舍得再咬他。
苏言狭长的眼睛里隐约浮起了一丝复杂的情绪,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开口说:“那时候,《寻》的剧组去S城拍那个南方小城的几出戏,一拍就拍了大半年。我就也想过去,想说在片场附近长租一套房子陪着你,但是许哲不让。”
“他电话里跟我说,我一去,就破坏了你和贺言西之间那种封闭性的亲密和感情的培养了,会让你出戏——所以他还嘱咐我,要尽量少见你,一个月过去探班一次就差不多够了,尽量不要再多,否则还会影响你的状态。我……”
苏言说到这儿顿住了,他的神情显然是有点耿耿于怀了,想了一下,终于忍不住说:“我那时就觉得不高兴。”
“很不高兴。”苏言又重复了一遍。
他说得那么认真,可是夏庭晚竟然忍不住又想憋笑,此时强调着“不高兴”情绪的男人,看来是真的记上仇了。
可是即使是这样,其实那时候苏言却非常的乖。
夏庭晚记忆中拍摄期间,苏言还真的是老老实实每隔一个月才来探班一次,一次待上个三四天,想要再多磨蹭一天都会被许哲毫不客气地赶走。
他当时情绪还总浸在戏里,也关注不了太多苏言的心情,现在想想那半年,苏言心里应该是郁闷坏了。
想到这儿,夏庭晚赶紧伸手温柔地捧住苏言的脸颊,哄道:“你也知道的,在老师眼里戏大过天,提这种要求也很正常。其实……如果你真的不喜欢的话,以后我就不再接这样的戏了,好不好?”
“我喜欢。”苏言却忽然道。
他回答得太过斩钉截铁,夏庭晚一时之间不由有些诧异。
苏言似乎也觉得尴尬,迟疑了一下,才终于不情不愿地说:“是的,我是吃醋。我不喜欢你和贺言西或者任何人培养什么封闭的亲密关系,哪怕是演戏需要——但是我喜欢《寻》。”
“真的吗?”夏庭晚撑起身子,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巴巴地看着苏言:“苏言,你、那你喜欢我演的顾非吗?”
他其实已经是个演戏经历非常丰富的演员,从艺生涯更是始终备受肯定。
可是无论被其他人夸赞了多少次,苏言的一句喜欢,都还是能让他马上就雀跃起来。
他最在意苏言的想法。
苏言显然不想这么痛快地承认,可是都说了半截的实话,又不愿意看到夏庭晚的期待落空,只能继续道:“就像是顾非的影子,从那个烟雨绵绵的小山城里,一步就走到了心里面去。刚看完时有许多话闷在胸口,却一句都说不出来——我想跟你说你演得好。”
“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因为就连和贺言西的床戏也演得那么好,我看的时候,一边心里郁闷,一边却又觉得情欲饱满到了极点,每一个画面都太美了,我看的时候,就觉得那真的是能够让人藏在心底一生的压抑感情。但是这样说,心里又实在不甘心……干脆就什么都憋着先不说了。”
“所以你才一个人去洗澡了吗?”
夏庭晚忍不住环住苏言的脖颈,逼迫着别别扭扭的男人抬起头直视着他。
一边一个劲儿找贺言西留下来的吻痕灌醋喝,一边又克制不住地想要夸他演得好,最后又矛盾又气只好先跑去冲澡的苏言实在太可爱了,可爱到他想要把刚才那段话一个字一个字都背下来。
苏言皱了皱眉,还是承认了。
夏庭晚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他凑过去,重重地亲了一下苏言:“我爱你。”
“苏言。”他又重复了一遍:“我只爱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