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程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罩着了似的，没人敢擅自把手伸进去。

人精们暗中用余光打量着这个偶尔看手机的瘦削青年，愣是没品咂出什么来。

也许是走错桌子了，所以现在只敢吃。

他们这样想。

敏感的小程被这些暗中打量看的焦虑，不停动筷子的他没有发现，旋转台面每次停下后，在他面前的都是他喜欢的菜色。

201X年8月19日（3）

喝多了的老高唱着好汉歌走了，小程松下一口气，正打算打开导航去地铁站，身后传来了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走吧，我送你。”

大关还没走？

小程转过身，看见大关站在理他三步远的地方。男人的暗色西装外套搭在修长的手臂上，领带不知道塞在哪里了，领口敞着，一路开到第三颗扣子。

“我没喝，你放心。”大关走近小程，“半个月不见你怎么又瘦了？有没有好好吃饭？嫌毛衣难吃去秋裤啊，他们不是开通了外送服务吗？”

“我们，走吧。”小程自以为隐蔽地退开一步，“都九点了，很晚了呢。”

“现在是八点四十五分，不严谨啊小程同学。”大关笑着揉了揉小程柔软的头发，“我都陪聊你半个月了，你的作息时间我还会不知道？”

小程低头，面对真人大关他话更少了。

“别老低着头，对颈椎不好。”大关牵起小程的手，带着他走向迈巴赫，“走，我送你回家。”

让大关意外的是小程没有像以前一样跟着他走。

“怎么了？”大关回身，有点紧张，“是刚刚吃饭的时候我没和你说话，你生气了？那下次……”

小程立刻摇头。

大关苦恼的皱起了眉头，那天和徐女士聊过以后他对待小程是愈发小心了。起初他也害怕过，害怕自己会成为小家伙的二次伤害。年近三十的他纠结之下，和母亲魏女士隐晦地提了这事，不出意外地被魏女士嘲笑了。

“想不到你现在还能像个毛头小子似的，哈，和小年轻待久了你返老还童了？要我说，喜欢就去呗，你这样是担心自己还是担心人家啊？”

“没准人家还没把你当回事呢！别把自己看的太重了啊，儿砸！”

被点醒的大关发动了电话粥行动。

可现在看来半个多月的聊天似乎没什么效果。

大关蹲下身，仰头看着满脸惊讶的小程，道：“我都这么主动了，你也不能不说话啊。”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的意思？你这样算是犯规哦，小程。”

红晕瞬间布满了小程的脸颊，他想抽身后退，突然发现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被大关捉住了。

“你说，我在听。”

小程在大关的眼里看见了慌张的自己。

“你先……你先站起来。”小程克制住结巴，声音微微颤抖，“我只是不明白，我们，我们现在到底算什么关系。”

201X年8月19日（4）

“你觉得呢？”大关没有起来，继续蹲着，“我觉得我们现在这算——谈恋爱？”

“我不知道，我又没有谈过……”反应过来大关说了什么小程忽的瞪大了眼睛，“我们，我们上次，不是说清楚了吗……”

“嗯，我知道。”大关忍住笑意，“但这并不妨碍我们谈恋爱啊。”

“可是，可是……”小程现在想找个洞把自己埋了。

“怎么，你不愿意和我谈恋爱？”大关玩心大起，“谈恋爱”三个字咬得百转千回，暧昧至极。

“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在，说这三个字了。”小程二十五年的人生里从未经历过如此炽热直白的对话，他觉得自己的脸快热熟了，“这样，这样……”

“你是说‘谈恋爱’？”大关地嘴角慢慢扬起，“这样怎么？不是你问我我们在现在什么关系的吗？谈恋爱啊。”

“我，我……”小程快哭了。

羞的。

大关适可而止，他慢慢起身，搂住小程：“那现在明白了吗？”

怀里的人没动，大关从传来的热度判断应该是受刺激过度大脑当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