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萧婪皮笑肉不笑的推开他,“您破产了娱乐圈得少多少乐子啊。”
顾冬和“唔”了一声。
直到饭菜全部就绪,两人面对着面扒拉着。
“我今天去看医生了。”萧婪冷不防的说,顾冬和夹菜的筷子一顿,排骨从筷子中间掉在桌子上,他也不管,想问又不好开口的犹豫。
“没事,老问题,慢慢调整吧。”
萧婪慢吞吞的拨了几下米饭:“这个米不好吃,回头换另一种,好吃点,香。”
顾冬和自然是他说什么是什么,顺势给他夹了筷子青菜:“等会儿把卡给你,想换什么就换。”
见着萧婪没动,询问的抬头,对上萧婪投过来的目光。
“怎么了?”
萧婪摇摇头,筷子平放在碗沿,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洗了碗收拾干净,两人靠在沙发上各干各的,顾冬和抱着电脑处理文件,萧婪放下客厅里的投影,看着纪录片。
“你认识……齐元吗?”
“齐元?”顾冬和停下手,在脑内艰难的搜索,“那个隐退的歌手?”
“是吧。”萧婪漫不经心的说,“他和我父亲在一起。”
“似乎是有传闻,说齐元因为一个男人退出歌坛。”顾冬和想了想,看向他,萧婪的脸上反射着投影仪的光,流光溢彩的,蒙上一层不太真实的色彩。
“我看过你们的合照,”萧婪抱着腿,下巴搁在膝盖上,“起先那个男人我不认识,但我记得他的脸。”
那是一次无意间,父母离婚后萧婪在街上碰到他们,牵着手,拎着购物袋,最寻常的家居模样,齐元的手机响了,父亲自然的接过他手中的袋子,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人笑的开心极了。
萧婪很嫉妒。
彼时他的心理状态刚刚好一些,惶惶撞着这一画面,视网膜像是被灼烧一般,刺穿的痛,于是深埋下了这么多年的不相往来。
即使他清楚自己的遭遇和这个男人并没有什么关系,但他对自己父亲总也有那么一丝不可消磨的怨恨。
怨他撒手拥抱了自由,而自己留在牢笼之中受着日复一日的痛苦折磨;恨他懦弱无能,伤了其他人。
从此对每年过年的邀请都拒绝的果断,殊不知每每拒绝之后,他都要在家枯坐数个小时,从黄昏坐到黑夜,或是从黎明坐到正午。
“你恨他吗?”顾冬和问。
“说什么恨不恨,又有谁知道?”萧婪笑,“事情和他无关,却又确实因他而起,我又……该恨他什么?”
停顿几秒。
“以前是恨的,可是近几年想的也多了,他又哪里错了,也是个可怜人而已。”
“那你父亲呢?”
“恨。”萧婪毫不犹豫,“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结婚,但他做出了欺骗的事情,就是错了,不管有什么言不由衷,错就是错了。”
他低下头,看着地毯出神。
“只不过……你也说过,每个人都有那么点意难平。”他低声道,“我也只是看到你那张照片突然想起来,事情早就过去了。”
顾冬和突然握住他平放在沙发上的手,他抬起头,眼里迷茫而困惑。
“齐元这个人口碑不错,为人也很好……当然我说这个只是让你放心。”
“我有什么不放心。”萧婪生硬的说,可闪烁的目光遮掩不住他的情绪。
“如果你真的放心,何必来找我打听。”
萧婪侧了侧头,不看他。
“他小时候对我很好,没有半点介怀或者不自在,我以为日子可以就那样过下去……那个时候的小孩哪里想得到那么多,何况我家条件尚好,根本没想过太多。”嗤笑一声,“他倒是潇洒。”
“或许你父亲也有没办法告诉你的苦衷,但不管知不知道,你也不必原谅,也不需要理解,苦衷不是抹杀伤害的理由。”他看着萧婪,一字一句说的认真,“不管你母亲曾经对你有什么期待,不管你父亲是不是想要弥补你什么,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生活,怎么过的让自己舒心。
“不用在意其他的是是非非,过去都是过去,别人的指指点点也不能帮助你什么,你要想的只有一件事。
“怎么做你自己。”
我们终其一生,就是为了摆脱他人的期待,找到最真实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