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你不就是缺钱吗。”
梁丘云坐在床边,点了一支烟道:“你男朋友的钱不是钱?”
他在怕钱砸进去了,还是会被方曦和弄得项目不得善终,把所有的投资都赔掉。
骆天天愣了一会儿,还盯着那根吊线。
“我作主,不用你还。”
骆天天又用了好一会儿才睡着。他抱着梁丘云不撒手,像抱一个儿时最喜欢的玩具,没有别的了。
凌晨五点多钟,外面又传来雨声。梁丘云从床上跳起来,他突然想起还有几双球鞋晾在阳台上。
夜里连下两场雨,球鞋早已被泡得透透的了。如果这几天一直是这样的鬼天气,恐怕鞋要发霉了。梁丘云用力关上阳台溅雨的窗子,他仰起脖子,看窗外乌云密布的天。
“你不要看着太阳好,就想去追。”
方曦和的声音仿佛又出现了。
“太阳耀眼,炽烈,会把周围的一切照进黑暗。离他太近了,他不会照亮你,只会毁灭你。”
酒吧老板从外面进来,拍拍肩头:“又下雨了。”
周子轲坐在吧台边,他喝得有点多了,借着头顶昏黄的光线,他把手里一张写着“D3组,周子轲”的身份牌来回翻看。
这张薄薄的卡片对于汤贞,是“生命的救赎”,是“改变人生的机会”,是一个甚至比汤贞这个名字本身还要宝贵的“身份”。
可对周子轲来说,这不过是一张猎场的出入证而已。
他并不想伤害汤贞的感情——在周子轲十余年的生命里,这是很罕见的一件事。
一夜情很棒。周子轲想。速战速决是很棒。
可和汤贞相处的时候,他还是总想多要点什么。
他把身份牌放下,又拿吧台上的烟盒,抽出一支。周子轲伸手揉自己发酸的眼睛,他拿起手机一看:凌晨五点了。
从嘉兰剧院的更衣室分开到现在,没有收到汤贞的任何短信或来电。
不知道他在家睡觉了没有。周子轲想着,翻了翻打火机。
不知道汤贞还生不生气。
“我告诉你们,布加迪当然要选定制的,独一无二,彰显品味,这才叫做顶级奢侈品!”
“不不,小涛儿,这种车他不能上路。”
“怎么你怕我没钱?”
“不是钱不钱的,你开这车一上路,路上不得全看你啊?交警他也得看你,看见你他就查你,跑个超市叫你靠边停车十回,你受得了吗。”
“涛哥,这车真不能买,时速四百,一脚油门下去十二分没啦。”
“不安全!”
艾文涛坐在几个同学中间,众人齐看同一本汽车杂志,艾文涛点头道:“哥儿几个说的确实有道理!”
“涛哥省下三千万,买什么不行啊!”
酒吧老板过来,问艾文涛他们还要点什么。艾文涛这时才注意到时间。
“外面又下雨了?”他问。
“下了有一阵儿了。”老板道。
周子轲还一个人在吧台边上抽他的闷烟,艾文涛过去一看,一捏烟盒,又空了。
周子轲一看就困了,眼皮将将抬着。周子轲把艾文涛好奇要瞅的那张身份牌拿回来,揣裤兜里。
“哥们儿,咱回去睡觉吧。”艾文涛说。
本来今天就是因为周子轲心情不好才特别待到这么晚的。
周子轲偏头看了一眼窗外,雨水淋湿了落地窗,水痕枝蔓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