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人知道苏既白到底活成了什么鬼样。
多少戏言,有的没的各种说法像脏水浇在他身上,尤其两年前之后,他越来越沉默,像是燃尽了仅有的生气。
任由自己陷入沼泽之中,不挣扎不出声,阴郁的快要窒息。
没有一丝人气,就这样像一尊漂亮的人偶,表面依旧惊艳的让人沉迷,可里面早就已经腐烂死亡。
而眼前这个唯一能够牵动苏既白的人,那晚给了他致命一击。
随着凌尧的话,所谓的那晚,无数片段涌进。
阳台上,苏既白光着脚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纤细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支烟。
他看见自己忽然闯入,看见苏既白因为自己的出现露出莫名的神色,却也不说话,安静的望着自己。
身后是凌尧喘着粗气的说话声。
“简大少,私闯民宅知道什么意思吧!”
他发现自己好像听不见任何声音,眼睛里除了苏既白什么都看不见,没有理会身后的凌尧,直接开始脱衣服。
身上精致剪裁的高定西服,让他看起来更加冷冽矜贵,冷着脸,修长有力的手指开始一颗一颗解开扣子。
身后的凌尧满脸不悦,却也不敢真上前做些什么,只好呆了一张脸默默的看着简大少一言不合脱衣服。
见此,苏既白脸上慵懒的笑意缓缓撤去,垂眸将烟头按在一旁烟灰缸里,几步上前拢住了简狄散开的衬衣。
彼时,简狄已经开始解衬衣的扣子。
他见到苏既白凑上前闻了闻自己的身体,忽而哑然一笑,嗓音带着沙哑的质感,绮丽而撩人。
“喝酒了。”
简狄像是没听见,反倒是甩开了苏既白拢住衬衣的手,发狠般扯开了自己仅剩的扣子。
一时间,漂亮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暴露在月光下。
总是扣上最顶端的扣子,总是穿着得体的简狄,这一刻,像是月光下的雕塑,泛着清泽温润的光。
这样放纵肆意的简狄是极少的,也是美的惊人的。
即使是凌尧这般性向笔直,也忍不住看直了眼,心里不断强调朋友妻不可欺,就算不是朋友妻简大少也不敢欺,可眼睛还是忍不住乱飘。
直到察觉一束更冷的目光看向自己,冻得人心里发冷。
“出去。”
简狄像是完全感受不到任何事,只是执着的望着眼前的苏既白,手里继续脱衣服。
苏既白话音一落,凌尧败走,边走边提醒着看似冷静的苏既白“想想你的处境,别做不该做的事。”
苏既白闻言僵住了身体,转身坐到了室内唯一的沙发上,垂眸望着地面,没有回应。
简狄终于脱光了自己的衣服,静静的站在原地,他的表情冷冽慑人,似乎根本不是为了亲近对方而来,也没有光裸的不安。
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根本不是外表展现的那么不屑一顾,他的眼眸似一柄利剑,泛着决绝的光。
掉落之时,斩断一切。
他一边走向静坐在沙发上的苏既白,一边轻声说道。
“六天后,我的婚礼。”
他的眼死死的盯着苏既白的每个人动作每个眼神,渴望那副从容不迫的神态出现一丝裂痕。
他错了,那人依旧垂着眸,置若罔闻。
简狄感觉自己像是掉入冰窟里,他恍然发觉阳台的风吹过自己的光裸的身体,冷的发抖。
“我知道。”
很久,苏既白轻声回道。
愣了一下,他捡起自己的衣服转身就要走,无法再停留一秒,羞耻就要将他击碎。
他不明白自己此刻到底在做些什么,那些挣扎,那些迟疑,那些侥幸,实在太好笑。
如同此刻的他,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