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这琵琶倒是弹得极好的,爷竟从未听过。不过也喜欢,不如,找个地方单独弹给爷听?
其实我是无所谓他怎么说的,但他满脸胡子拉渣的样了倒我胃口,我还想吃饭。
我微笑着故意靠近他,一手拈花,漫不经心手摸上他的肩膀。
田伯光一愣,傻笑起来,以为我在回应他。实际上,我在找他的穴位。拈花指轻轻拂过,他却后颈一侧,及其巧妙的躲过了我攻击。
小娘子别着急啊,好歹要先找个没人的地方,对不对?田伯光一边说着就一边要来摸我的脸。
既然他不识抬举,那我也不客气了。用指将他的咸猪手摊开,就势再攻向他的穴位。我并不是真的想跟人打架,可他主动找我麻烦,我也不想认其欺辱。我只打算将他定住,不理睬便是。
田伯光见我手法精妙,脸色一变,提刀向我击来,刀却没有出窍。
一边嘴上也不落下,说:小娘子有两下子。这拈指起舞,手抱琵琶,是想为爷表演一段弹唱功夫吗?
另一边手上也没闲着,看起来是准备反手点我的穴。田伯光的手法挺快的,无奈我反应更快,趁他挥刀之时,一个弯腰低首的同时摸到他的穴位。他便被我定在了原地。
田伯光也不过如此,只接了我一招。而且,老子还是单手跟他打的。另一只手我还得抱着琵琶。
他定在原地动弹不得,眼神却充满了惊诧。我制住的穴位,会让他浑身都动不了,包括表情。
我看着他可笑的表情,愉快的勾了勾嘴角,一边弹琵琶一边懒洋洋的说:我可不是什么小娘子。小爷瞧不上你这种皮糙肉厚的大胡子。下子再招惹老子,就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你了。
真当老子好调戏吗?老子调戏过的靓男美女可不见得比你少。想我在青城的时候,周边长得好看的幺儿、幺妹,基本上可都被老子调戏过。
我说骚话可比田伯光隐晦涵养多了,叫别人被调戏了也不见得能立刻明白,有时还美滋滋的,认为我是在说体谅话。
贾亮在边上低头忍笑,一脸的幸灾乐祸。可能是田伯光被我定住时的动作和表情太有喜感了吧。嘴巴歪着,口水溢出来,顺着嘴角往下流,眼看着就要滴到桌上了。
于是我对贾亮说:我们换个桌子吧,这毛脸硬是看的人没得胃口。
旁边桌上的一个国字脸突然开口,他说:听二位的口音,应该是川西人士吧?是否是青城派之人啊?
我和贾亮对视一眼,贾亮见我不想说话,便开口问:你是哪一个?
那人说:在下嵩山派费彬。见公子身手不凡,定是武林同道中人。这田伯光是武林中人人得而诛之的淫贼,刚才还轻薄了——这位公子,不知公子为何不将他杀了,以报羞辱之仇呢?
这方砖脸有毛病吧?田伯光就是讲了几句不好听的话,老子就要把他宰了?当我是神经病吗?
于是我说:你是官府的人吗?你要是官府的人抓了他便是,何必要出言激我,是想叫我惹上人命官司不好收场吗?
我的曲子还没弹完,低着头继续弹琵琶。
费彬对我拱了拱手说:费某不才,愿为武林除此一害。
说着就拔剑要去刺田伯光,田伯光及其惊恐的看着,嘴里不停发出呜呜的求救声。眼看就要被一剑刺死。
田伯光说话虽然讨厌,但我并没有想看着他死,于是,拂袖回眸一招飞脸拍在费彬的后心上,他向后一个踉跄,手向后一滞,剑峰一滑刚巧错开了田伯光。
费彬正要回头看是谁,我拈起桌上的蚕豆,拨弄琵琶的同时弹出蚕豆,解开了田伯光的穴位。
费彬回头见我还在低头弹琴,眼神狐疑,却并不能肯定是我打断了他。提剑打算继续去刺田伯光。而田伯光却身体一松,赫然发现身体已经恢复了控制,拔刀便架住了费彬的攻势。
田伯光得刀很快,力道刚猛,费彬一看就不是他的对手。嵩山派的其他人见费彬吃了亏,纷纷拔剑准备帮忙,田伯光见形势不妙,一个飞身便从窗户窜了出去,溜之大吉。
飞出的瞬间,却猛然回头往我的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想感谢我救他,还是想到了其他什么,总之是古怪至极。
嵩山派的人没有再追田伯光,反倒是回身质问我为何要放走田伯光。我被他们问的一愣,也来了脾气,说:你们神经病吧?自己打不过别人却来找我的麻烦,是不是全天下的人都要听你们的号令?
费彬却说,左冷禅本来就是武林盟主,武林正道之人自当全部唯命是从。
我在心里默默的对他比了个中指,正好我点的佛跳墙和小鲍鱼被端了上来,便对贾亮说:饿死老子了,吃饭吃饭。
费彬又说了几句难听的话,见我光顾着低头吃东西,不搭理他,又心知打不过我,只好作罢。但那怨毒的眼神,却让我心中一凛,只能默默叹息自己流连不利,一出门就惹了麻烦。
我爹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计划的。本来是想早点去林府,好提醒他们小心的。
可经过今天这么一出,我只觉得不知怎么面对林平之,便耽误两日。
万万没想到,我爹会来的这么迅速。
我爹带着侯人英、洪人雄,与罗人杰、于人豪在路上就碰到了一起,我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是在一起的。
我打着哈欠从房间出来,正准备去吃早饭,就发现我爹已经到了。让我诧异的是,我爹一见到我,就问我脸被铲得疼不疼。
我愤怒的瞪视贾亮,难道这家伙嘴巴就那么大?
贾亮拼命摇头,不断的用眼神向我表示他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