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id立刻在脑内搜索这种语言,未果,可奇怪的是他竟然听懂了这仿佛神来一笔的奇怪语种。
Reid说:“CousinIt.”
CousinIt说:“%×∞!”
Clement说:“Spencer是Brothermine。”
Reid:“……BrotherIt?”
Clement和CousinIt一起笑了:“Yeah(%×)!”
他们没聊多久,Clement和自己的亲哥哥并不太亲密,他和CousinIt的关系远不如UncleGomez和UncleFester的经年情谊。
Cousin也有自己的女伴要带这,他说她叫Margaret,是Morticia给他介绍的一位女士,她刚离婚几天。
Clement带着Reid在这另类的舞台里逛了很久,直到月光黯淡,众人退散,各回各家。
这干涸的沼泽墓地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现在这世界就只有我和你了。”Clement说:“Spencer你听说过吗,在太平洋群岛的土著部落里,那里的人们遵守特定的规律,他们在求爱时跳舞,以执手礼作为双方对婚礼的宣誓。”
Reid说:“我没听说过,而且我不会跳舞。”
他第一次懊恼起自己的手脚笨拙不会跳舞,也不能讨得心上人欢喜。
可Clement怎么会让他陷入这样自惭形秽中去。
Clement从他身前离开,他倒退着走,肌肉骨骼都在寻找自己的节奏。
Clement学过好几种舞蹈,拉丁和踢踏是他跳得最好的两种,他上半身笔直,脚尖却踏起有节奏的响。他饶着Reid转了一圈,两只脚一直在点踏,没有太引人注目的踢踏声,鞋子和泥土地都不是适用的道具。
Reid盯着他看,心想Clement不需要靠那些特殊的鞋子和舞池吸引人,他只要露个脸,气质、身形……每一处都那么讨人喜欢。
Reid看着他,都要入了迷。Clement此时却双脚一踢,两只手从正前方虚虚环住了他的腰,道:“让我来为你舞蹈。”
Clement的身体牵引着Reid的视线,他旋转、跳跃,像蛇又像鸟,还缠在Reid身上跳起了比钢管更热辣的舞蹈。
Clement滑到了Reid背后,和他背靠着背在互相顶撞,蝴蝶骨碰撞着肩头,Reid不由自主地被他带动,Clement推动他行走,一步,两步,三步……天幕上的碎星都要坠落成为他们的陪衬。
Reid不会跳舞,Clement却很擅长拉丁,没有服饰,没有衣摆,衣服上不曾镶嵌细碎的水钻,马丁靴也掰不成柔软的角,但他们还是跳的很好看。Clement捏着Reid的脖子,逼迫对方在他的强势下后退,露怯,然后顺从……那是默剧,一出上世纪百老汇上的经典剧目,有着夸张的动作和盛气逼人的面部表情。
缠绵的情意在他们胶着的视线中流转,一语不发中就能把空气都给吸干了。
Clement再一个大转圈离开了Reid的身旁,他绕着Reid跳起了另一支的舞,那舞步轻重缓急Reid已不能再聆听到了。
Reid只觉神魂颠倒,他还活着,却再也捕捉不到空气里宴会过后的香氛气息。
他的胸腔里有某种情绪在翻涌,他的脸庞被这皎皎月色照出无从自抑的红,他快要无法呼吸了。
他看着Clement,也只看得到Clement。
Reid想对他说:“你真美啊,请停一停。”
在歌剧《浮士德》中,浮士德对恶魔墨菲斯托斯许下顽固的誓言,后来又甘愿投降,微笑着倒下,享受他所认为的至高无上的瞬间。
只因他看到自由的人拥有倔强不屈的灵魂,自由人自由地生活在自由的土地上。
于是浮士德对那一瞬间说:“你真美啊!请你停一停!”
可这儿可不是什么帷幕搭建的舞台,脚下重力踩踏也没有踢踏鼓点,Reid更绝非是歌剧里的表演者,他不是浮士德,所要面对的也不是墨菲斯托斯。
也许也有那么点儿相同之处?
Reid不知道,他已没有那样的冷静去思考了。
Reid看着Clement在跳舞,他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他的舞蹈似乎只为了给他观赏——取悦他——致他欢愉——□□、爱欲,什么都得为Clement所控制。
Clement的眉骨上驻足了一只蝴蝶,黑色的蝴蝶在他面上忽闪忽现,Clement喜欢这样的美丽到旋生旋灭的玩意儿。
“这就是相同之处。”Reid对自己说,自问自答,“Sarie的形象是蝴蝶,他是上帝座下的堕天使,美丽、强大、堕落……”
“但这都不重要。”Reid又深知这点。
他只是看着Clement,Clement向他飞奔而来,挟着蝴蝶翅膀上有毒的磷粉,背负恶魔浴血的骨翼,□□、□□,什么香料毒|药……都不重要。
Reid只是想说,也开口说了——
“你真美啊,请你停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