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闪过一幕幕的画面,尽是自己惨死分尸的模样。
其实耶伦太高估自己了,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半大孩子。
“凌柔。”耶伦突然唤了他一声,带着某种期盼与小心翼翼。
凌柔不由自主的转过头看向他。
耶伦,几次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把话说了出来,“如果,我活着回来了,我们就结对吧,好不好?”
他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以至于忘记了任务的凶险性,反倒生出一种隐隐的期待。
“不好。”
凌柔的回答使耶伦脑中轰然一片空白,指尖都变得冰凉,如坠冰窖。然而下一刻,雌性温热的手掌抚上他的脸颊,唇上突然覆上一个奇异柔软的东西,他听到有人说,“不要等你回来,就现在。”
程远曾经给他们讲过有一类节目的桥段,说出这种话的人,最后都没有回来。
他不想要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他不要等以后。一秒钟都不想再等
年轻的躯体随时保持充沛的精力和谷欠望,肌肤稍加触碰便是荒火燎原。他们深切相拥,仿佛要把对方揉按进自己的身体;抚摸着彼此的身体,像是在探索一个全新的未知;他们如同菏泽之鱼,相濡以沫。
兽人世界是没有“接吻”这种表达感情的方式的。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老师,他教给他们,世界上有一种感情叫做“爱情”,有一种表达叫做“吻”,有一种交合叫做“亻故爱”而不是交酉己。
在进入的前一刻,耶伦哑着嗓子问凌柔,“你想好了么?”
回答他的,是环在他脖颈上的双臂。
白色的大猫皮毛厚实柔顺,在夜明珠的照耀下仿若有光,修长而有力的双腿勾在老虎的腰间,肌肉因为发力而绷紧浮现出来,脚趾紧张的蜷缩着,像是要拼命的将下身靠近身上的猛兽,小麦色的皮肤同白色的皮毛形成一种奇异的对比。他的背脊向后勾成一张拉开的攻,头深深地向后仰去,仅以双臂与双腿为着力点,露出脆弱的咽喉和跳动的胸膛。
他的嘴里断断续续的吐出些破碎的呻吟如果你仔细听,会发现,那是一个名字。
一个身上人,无比熟悉的、陪伴终生的名字。
走廊里。
在暗处目送两个少年相拥入房的程远悄然离开,回身准备回房间,却在转身后看到了不知在那里待了多久的索克尔。
他们近来很少向以前那样玩笑了。这并非是程远故意为之,相反,他很努力的活跃气氛,妄想让两人的关系恢复到冬天之前的模样。
但是索克尔的直觉实在是太准了,他能准确的识破程远所有的伪装,然后用一种不解而又担忧的眼神看着他,想说又不敢说。
每每看到那样的眼神,程远的心中都有一种强烈的负罪感。这个青年本该毫无畏惧无所迟疑,却因为他而失去了那种利落果敢。
“我只是有点担心他们。现在没事了。”程远解释道,甚至还柔和的笑了一下。
“回去睡吧。你伤还没好。”
索克尔什么都没有说。他们回了房间,相拥而眠。
如果索克尔懂得Z国文字艺术,他大概会用一个最悲凉的词语来形容他们两个人。
同床异梦。
房间又有了新的变动。
索克尔回到了他们原本的房间,凌柔则和耶伦同住。没有人注意到这些,毕竟在大家的眼里,如果不是冬季不适合举行结对议事,这两个人早就应该在一起了。
“凌柔。”清晨,走廊里还没几个人影,凌柔刚出了房间没走几步,就被程远唤住。
“怎么这么早就起了。”因为怕吵醒别人,程远的嗓音刻意放轻,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轻柔。
“老师,”凌柔说出这个称呼,程远便正色了起来。“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
“你说。”
“在明知道孩子有可能没有兽父的情况下,该不该要孩子呢?”凌柔小声的问道,脸颊因为不好意思而泛起微红。
“孩子是爱情的结晶啊。”程远没有对这个问题深问,也没有表示吃惊,只是认真的回答着他的问题,并给了凌柔一个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说法。
原来孩子不是为了繁衍,而是因为爱。
“如果孩子的双亲都很爱他,并且他的母……他的母父有能力抚养他的话,这个孩子就会是幸福的。”说到这,程远想了想,又补充道,“幸福,就是很快乐很满足的意思。”
凌柔只思忖了一下便道“嗯!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