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天公作美也要有人承情啊。
“诶嘿嘿!洛夫子,您看这些糖瓜,可甜着呢,老爷特地叫小的给您带的,他老人家说了,您从小就喜欢这些甜吃食,这不,都给您备好了!”袁意马谄媚地笑着,一张皮笑得跟不是自己的一样。
洛凡:“袁叔不必客气,小时年少,难免贪嗔,断物不灵,识人也是不清。”
袁师爷终于意识到热脸贴了冷屁股,讪讪回过头,好像是懂了树争皮的理儿。
卫宁:“……”
这股高贵冷若冰霜的呆脸还是那个吵着要把家搬天边去的夫子么。
卫宁见袁师爷抬手向骆宸行礼,而后往洛谌后脑勺状似不舍地望了望,打心里佩服他撞南墙的勇气。
这个袁意马还真是心猿意马,他以前是洛谌他爹的师爷,洛蒙出事后,他回了宜镇,带着李祥新官上任,一心一意坑蒙百姓去了。
他以前的和洛蒙学的明礼公严的名声也吐酸水般随着洛蒙归了大地。
他这次该是来监视洛谌的,就李祥那家伙,除了自己也就肯放他来当耳目。
“……嘶……”
不起眼的吸气声响起,卫宁暗暗摇头。
这李祥还真是个人物,这袁意马一把老骨头,也不怕中途把人颠坏了。
阳忠臣围着火堆吃得满嘴油光,发出旁若无人的咂嘴声来,显然没察觉到这边的状况。
洛谌从树底下起来,往林深处走。卫宁也起身,洛谌却折了回来。
“这个涂一下吧,会好受点。”
见了洛谌递过来的药,袁意马当即咧嘴,未等他说个谢字,洛凡道:“这伤是我小时你从马上飞起护住我摔地上得的,所以不用谢我。还有,一码归一码——”
卫宁偏头看,原来洛谌手里还拿个短笛,他慢慢凑近嘴角,一声凌厉破空直上。
随之,洛谌绕着火堆错步环走,笛声也忽高忽低,和着大地的脉搏沿蔓延的根系四散,却没有被微风吹律跑调。
笛挥花芷,步画海棠!
卫宁这才想起洛谌以前准备考的武试,自己怎么会被他劈不动柴火糊弄了!
大概是洛谌表现过于文质,毕竟考武试的不都高身宽手,不拒小节的?
哪有像洛谌这样非要自己带锅上阵吃穿细腻的?
虽然洛谌现在潦倒,没财力去挥霍,那也掩盖不了骨子里是个纨绔败家子的事实。
一曲终了,听的人是五味杂陈。这调子似乎不是为了演奏,陡然转折生硬的地方连外行都不会昧着良心欣赏。
单看洛谌遂尘而动的缥缈,怕上京人家都不让身姿,只是笛音说不出的……怪异。
卫宁眼中的败家子一脸淡漠,道:“既然要监视,我也没必要办戏,这样大家都累,何不开天窗说亮话呢……”
“什么人?”
洛凡准备好的一筐书袋子还没来得及抖出一十,就遗憾地泄了气。
霎时刀光毕现,卫宁和来人瞬息过了五招。卫宁竟一时招架不住,看来对方是个高手。
洛凡:“云走,停手!”
骆宸抬起眼,刚睡醒似的看着眼前的闹剧。
云走身披着甲胄,行动却自如。他的脸被黑布遮了大半,一双眼如恶狼盯着周围。
洛凡看也不看被叫过来的人,对着袁意马,道:“这个——我同伙。你大可回去,通风报信也好,逃之夭夭也行,现在走还来得及。要是中途再想走,可就没这方便了——”
袁师爷心里一震,猝不及防给云走的眼刀子吓得退一步。
卫宁也小心地退到骆宸附近。
众人难得地沉默,。
云走:“什么人?滚出来!”
还是初来乍到的云走不懂气氛,也不管吼来的是凶狼还是绵羊。
众人就瞧着本来凶神恶煞的云走一嚎嗓子,顺步一跃洛师树后,揪出一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