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绪……是难过?
大概不是吧,乔锦笙这样想。
但她并不想再探究下去了,无非是让自己更难过些而已。
乔蔓一夜无眠,乔锦笙亦是在房中等了整整一夜。
直到天亮,宫中传来消息,彻查白府。
再联想到先前盖阳扑到姐姐怀里哭,数日前马车上姐姐意味不明的动作。在九公主还没有想清自己下一步要怎么做时,玉乐敲响了门。
“九公主,”玉乐也很发愁,“外面飘进来一面风筝。”
“风筝?”乔锦笙的视线终于不再凝于一点。她揉揉酸痛的眼睛,有些不明白自己的贴身侍女想告诉她什么。
“呃,上面写了字。”玉乐的声音越来越小。她毕竟是从宫中出来的人,又是一等的身份,还是会认识几个字的,至少能分辨出风筝上写的字是信的样式,而开头的三个字,正是九公主。
等乔锦笙看完上面的字,她抬起头,问玉乐:“你会告诉姐姐,对不对?”
玉乐更愁了。
没等对方有什么反应,九公主便挑了挑唇,“给我看做什么,直接烧掉就好。”
“九公主……”玉乐起初是想劝,但看着主子的眼神,她还是接过风筝,依言拿去烧了。
“不用我再教你要如何约束下人了吧。”乔锦笙坐在表姐常在的书案前,一只手撑着头,案上展开的是不久前姐姐抄的书,清秀的字迹看上去总觉得有几分温软,就像……姐姐。
她弯了弯眉,神色一下子柔和了许多。
“是奴婢想左了。”玉乐咬了咬唇,正要请罪,却被主子挥了挥手打断。她听着主子道:“是谁第一个看到风筝的,就拿来交给你了?”
“呃……是院里的一个三等丫头。”九公主的贴身侍女想了想,“说是,看到上面有白家的印。”
“三等丫头,看到上面有白家的印。”乔锦笙嘁了声,眉眼间隐隐是不屑,“这不是,自乱阵脚么。”
给端阳府中安插人手,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但直到乔锦笙见到对方时,她才发觉这不是普通小事。
眼前的丫头她见过……乔锦笙捏起蜜饯,塞入口中,有酸甜的果肉在口中被咬破,舌尖溢满甜美的液体。
三年前,刚来端阳府时,姐姐与她一同泛舟的那天。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居然还是个三等?
九公主撑着书案站起身,许久无言。
“把白家的下人换去一茬,这样一来,阿婉也能安心些吧。”乔蔓将熬好的药倒入碗中,用勺子轻轻搅拌后端到小郡主身边,在对方几近空茫的眼神里,一勺一勺将药倒入她口中。等一碗药喂完,乔蔓拿起帕子在阿婉唇边沾了沾,又道:“母亲这样做,该是有些私心的。只是如今看来,是最好的法子了。”
“嗯,我知道。”阿婉收回心思,可还是有些怔怔的样子,“蔓儿,真不知道要怎么谢谢你……不然,我可能要一直自欺欺人下去的。”
乔蔓的手顿了顿,道:“谢什么。阿婉,你说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