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的见识,应该能猜到。”
周彦举杯,微笑示意他仔细回想,倒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木珑,有什么症状。
脸,身子,手腕……手腕!那一丝紫红色的痕。
“你对她下蛊了……”
“子母蛊,两千年的蛊虫。”周彦笑着揭开谜底,“若是母蛊宿主死亡,子蛊宿主也会死亡。唯一分开宿主联系之法,是取出母蛊宿主身上的母蛊,借此引出子蛊。”
罗群身负长剑,面容冷峻,“你救我,从一开始,就想好,要怎么利用我了吧。”
“可以这么说。”
“你到底是什么人?”
“现在说这个,还有意义吗?”周彦耸耸肩,指了指木翩龙的方向,“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想利用你的事,躺在这里的那位姑娘毫不知情。当然,你可以选择不相信她,直接离开。”
场面一时安静。
罗群差点拔剑出手,但还是忍住,声音低沉,“任欢在哪里?”
“你真是聪明。”周彦夸道:“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你让木珑向我诉苦,让我盯住任欢,如今,又想我为你做别的,除了任欢,我不信你会把母蛊下在别人身上。”
“那你可就小瞧我了。”周彦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晃了晃,“想把蛊下在拥有天眼的人身上,不用点小伎俩,怎么行?他只是想不到我把母蛊下在高婵身上,又在他身上用了这种毒素,把母蛊吸引至他的身上。”
他把瓷瓶递给罗群。
后者打开,闻了一口,“七彩花莲。”
“他出自云萝,不知花莲作茶叶味道如何美妙,又怎知花莲作毒引也是效果超群呢。”
罗群握紧瓷瓶,“瓶中还有一只子蛊。”
“不然你如何能找到母蛊的所在呢?接着,你就可以把它带回来。”
一切都在他的设想内。
瓷瓶内,子蛊爬动的方向。
“任欢已经装作其中一个试练者,进入秘境了。”
罗群皱眉,这让他如何取走母蛊。
“再等一个时辰。”周彦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根细细的香,插在地上,丝毫不着急去拦下任欢。
“你的目的,不是任欢吧?”
罗群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他冷笑着问道,但并没有进一步的愤怒。
毕竟那人的生死与自己无关。
“再有一个时辰,他们就分开了……”周彦没有理罗群,他看着树上叽叽喳喳的麻雀,呢喃道。“我的目的啊……”
不管多么卑鄙,为了浮生洞中躺着的温以初,他做上一做,又何妨?
他宽容又仁爱的心,早在八十多年前就一道葬在西江底了。
罗群握剑的力气愈发加大,如同他越来越冰冷的神情。
几日温柔的表面,并没有消磨这个素有天才之名的世家灵修,太多的意志。或许剑修真的有其异禀,每一把剑把自己的品性注入主人灵魂中。
譬如罗群手里的【白珩】。
此剑极冷,细长而至坚至快,削山陵峰顶于一瞬,是追求剑道力量的不二法宝。
以【白珩】为本命剑,祸福同倚,剑意融入骨血与魂灵,这样的剑主,不可能永远是春风化雨般的良善之人。
救下罗群,将双刃剑从剧情的车轮下取走。
不过最终被刺伤的,倒不见得是他周彦。
可能是另一位剧情背景里人尽皆知的天才,任欢;也可能是他那正在为谎言而惴惴不安的小师父,木翩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