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院区。”

凌远感激这么多年以来和张鑫垣的默契。老院区的医疗技术是除了新院区最为完善和成熟的，作为一个独立的隔离空间，的确是现在再合适不过的选择。

“嗯。”凌远的点头给悬着心的医生们一针强心剂，凌远接着开始了部署的计划，沉稳的声音在会议室响起，“确诊的病人先进行隔离。跟他有过接触的医护人员也先进行观察。还有，调十个传染病专家过来，少一个，我就去疾控总局告他们办事不利。”

“那，我去安排，”行动马不停蹄，张鑫垣匆匆地就收拾着重要的东西准备出门，医生们领了命也准备开始工作，“疫苗研制那边，病毒原体已经收集过来了。”

“通知疫苗专家直接到实验室，”凌远沉吟了一下，“我一会就过去，这一块我负责。前线手术那块，你来负责。”

“好。”

李熏然睡得很沉也很久，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凌远还没有回家。

——“今天医院太忙，门口的架子上有一些我挑过的外卖电话，想吃什么就叫。记得按时吃饭。”

“切，又说回来做番茄炒蛋。”李熏然撇了撇嘴嘟囔了一下，也心知凌远为了照顾自己堆了很多的工作，心里也不知是别扭还是甜蜜，给凌远发了一列搞笑着不满的微信表情，又滚到了被子里面。被子上似乎还有凌远身上好闻的闻到，李熏然觉得自己有些没出息，只是分开一会就又开始想他。李熏然不想动弹，随身拿着手机玩起来，闲来无事也就点开了新闻视频。

“新疫情已经在我市呈蔓延趋势，截止至记者发稿时间为止，第一医院已经有三人确诊，并接受转移的新病毒确诊感染病例四十二起……”

记者播报的声音打断了李熏然的思绪。第一医院？难怪凌远已经顾不上回来了，看来真的是很忙呢。

只是还是要解决晚饭的问题。李熏然觉得昏睡了一个下午全身的细胞都开始叫嚣着饥饿了，掀起被子还是走到了门口看凌远说的外卖单。

的确是精心挑选过的，少油少盐不奸诈的清单外卖，家里自从凌院长回归之后就开始走健康生活了，毕竟如果两个都病怏怏的总也不是谁照顾谁的事了。李熏然选了一家看上去卖相还不错的外卖，点好单就又窝在沙发上继续看新闻。

叮铃——

门铃声响的猝不及防。李熏然揉了揉眼睛觉得有点冷，扯了沙发上的毛毯裹着自己走出玄关开门，微寒的空气从门缝里面涌进，李熏然打了打颤，把脚伸进了门口凌远的棉拖鞋里面。

此时房间里的电话突然不停的叫嚣着，李熏然顿了一下，这段时间休息在家，警局的电话大多都会先打到凌远的手机上。今天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安地想去拿电话。

可是门铃在这个时候突然又再次急促的响起。

叮铃——

叮铃叮铃——

“你好，您的外卖。”门外似乎响起了催促的声音，隔着门板听不真切。李熏然踌躇了一下，跑回房间接电话也不一定来得及接，可能是凌远打来的吧，那一会再回过去也就是了吧。

——随即，李熏然修长又略带些苍白的手扶上了冰冷的门把。

忙碌的实验室。凌远在墨尔本辅修的是生物学，对疫苗的研制和实验多少也有些帮助。实验室外，凌远被罩上了防护服和口罩，精神的高度紧张和心理的压力伴随着密不透风的包围感涌了上来，让他觉得分外的不舒服。只一会儿，又必须要打起精神来跟进疫苗的情况。

“疫苗的进展还算顺利，现在已经筛选好了疫苗毒株，正在细胞培养病毒，以建立病毒的种子库。”疫苗专家在凌远耳边一直叙述着，口罩下沉闷的语调平滑着没有起伏，却掩盖不了背后整个实验室的紧张。凌远仔仔细细地查看着文件日志以及现场的研究情况，现在的进度看来疫苗研制肯定还需要三四个月的时间，如何能够在这个时间控制疫情和治疗现在的病患也是一个很严峻的问题。凌远的眉毛紧紧地揪在了一起，一时间无暇其他。

“辛苦了，可能今晚还是需要通宵继续，”凌院长礼貌地感激前来医院帮忙的专家，环顾着实验室里面忙碌的工作人员，防护服下的焦急与冷静都能被清晰感觉得到，“先把灭活疫苗做出来，加快速度，注意防护安全。”

“知道的，凌院长。”年轻的疫苗专家毕恭毕敬地微点了点头，“这两天就能将种子病毒进行大量病毒培养，制成病毒疫苗原液，进行临床的实验了。”

“嗯，一定要抓紧时间，才能救更多的人。”

空气里闪过让人难以察觉的味道。

年轻疫苗专家那厚厚的口罩下，闪过一丝根本察觉不到的笑意。

第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