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茶心里一惊。他害怕生颐被抓,害怕生颐死亡,他的思绪一抛锚,险些中弹。
“小心点!”生颐拉了他一下:“没事吧。”
生颐顺着窗户看下去,越来越多的人包围了这里。“跑吧,抵抗不了多久。”生颐说。
琴茶点了点头,飞跃过几张桌子,身后枪声响成一片,在他脚下撞击出一连串的火花。
他本来就瘦,又是从小唱戏的。身手相当灵活,此时如鱼得水般逃到窗口,轻轻一攀就翻到了隔壁的窗台上。
生颐紧随其后,看到有几个人追上来,他顺势抬了桌子砸过去,几个人被压倒,生颐伺机快跑几步,也从窗户上跃了出去。
“把手给我!”琴茶此时像猴子一样单手攀住窗口。生颐把手伸过去,两个人挂在空中,手紧紧拉在一起,琴茶一发力,踩住一块凸起的砖块往下攀了几步。
身下枪生此起彼伏,琴茶不用低头都知道有多少枪对准着他们。
“准备!”琴茶说“我要跳了!”生颐坚定地看了他一眼,点了下头。
琴茶飞速从墙上一跃而下,灵巧地踩在矮墙上,翻了个身,把生颐也拉了上来,纵身一跃,跃过围墙,把身后的枪声抛得远远的。
两个人还没缓过神来,只听“轰”的一声,生颐立马条件反射地把琴茶护在怀里,两个人趴在地上,一声巨响,枪塌了。琴茶茫然地看着生颐,生意对他说“里面炸了!”说罢,拉起他来,两个人跌跌撞撞一路狂奔。
琴茶身手虽好,但是体力不足,没跑多久就气喘吁吁,两腿发软。
“上车!”突然,一辆汽车横在两人面试前,守安在副驾驶上朝两人喊,生颐喘了口气,把琴茶推了上车。
两个人在车上气喘如牛,琴茶的嗓子和胸口一起疼起来,他躺在生颐腿上,浑身剧烈着起伏着。
“你怎么....怎么来了”琴茶顺了顺气,问道。
“你俩不是早晨就约好了吗,我刚听说这里出事儿了,一猜就是冲着生颐哥来的,拦了辆车就赶过来了。”
看车一路开得飞快,把那群人远远甩在后面,琴茶紧张的心才渐渐放松下来,他问生颐:“没受伤吧?”生颐说:“擦伤了点,没事,你呢?”琴茶扭了扭手腕:“你用力太大了,我手腕好像被你拽掉了。”生颐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身手不错啊你,挺有两下子的。”琴茶说:“你也挺厉害。”生颐看向窗外:“习惯了,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琴茶的心一阵抽搐,想到那么多生颐死里逃生他就后怕。
“喂”生颐又叫他:“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啊,以后,我们这样,一定是很好的搭档。”
琴茶笑了笑,闭上眼睛:“算了,可别,打打杀杀不适合我,我只想在桂川安安稳稳过日子。”
车一路开的平稳,琴茶很快睡着了,在他的梦里,有一个冰凉柔软的东西附上了他的唇。
第25章第25章
三个人回了桂川,琴茶的腿还是累得发酸。生颐和守安掺着他往屋里走,琴茶虽然体力不支,但是脑子转的飞快。他想起什么似地问道:“你哪来的车?”守安揉了下鼻子:“吴小姐帮忙弄来的。”琴茶不得不承认,虽然他不大喜欢吴小姐,但是她确实是很有本事的,让他有点刮目相看。
不过,要是没点本事,也不会来和生颐合作,负责北平的工作。
尽管这次经历实在让他觉得惊心动魄,但因为有生颐在,琴茶反而觉得比之前更让他觉得安心。他还是忍不住问:“这是怎么一回事?”生颐翘着二郎腿,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手指点着桌子,皱眉道:“北平现在有不少特务,今天在场的除了我应该还有,而且还不少。”见琴茶不搭话,他又说:“我也不知道谁是特务,只知道背后还有无数的枪对准我。”
琴茶笑了一下,眯起眼睛,歪着头看他:“你就不怕我是?”
生颐抿了一口茶,也笑了:“北平死了大半,说句实话,现在除了你,我谁也不信。”
“我也是。”
琴茶开了留声机,几张老唱片里放出咿咿呀呀的曲调儿来。他习惯了,几乎每天都会听,有什么办法,日子再苦涩他不也是得过下去,还要从苦日子里寻出点欢乐来。
生颐翻起了琴茶书架上的几本旧书;北平被日本人打造成一个血淋淋的,横布着行尸走肉的地狱,他只有翻翻那些书籍,从楚辞汉赋中,感受一下曾经的泱泱中华。
两个人就这么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便有人来找,是吴小姐。
“什么事?”生颐把他请进屋里,主人般的给她倒了杯茶。吴小姐身上喷了英国朋友送的香水,琴茶被呛得打了个喷嚏:“吴小姐可擦的真香。”吴小姐莞尔一笑:“说笑了,琴老板屋里也够香的。”“哪里哪里,我哪里香得过你。”琴茶一面没好气地说着,一面收拾了昨晚的唱片,整整齐齐放在书架里。
生颐感觉到气氛不对,打圆场道:“所以,吴小姐一大早找我,什么事呢?”
吴小姐看了一眼琴茶:“嗯...我想我们还是去外面说吧?”
“不用”生颐微微摇了摇头:“在这里说吧,他也不是外人。”
琴茶耸了耸肩,一转身又躺回床上,他的猫咪从窗口溜进来,琴茶抱起它,顺了顺它的毛,用手指逗着它玩儿。
“上面下了命令....”吴小姐刚开口,生颐就朝琴茶招招手:“兔儿,你也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