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杭眼睁睁看着那把弹簧小刀将要插进自己胸口之时,原本倒在地上的沈清夷不知哪来的力气从地上跳起,一把推开任成海,却躲避不掉任成海再次刺来的刀,胳臂又被刺了一刀……
厮杀的动静这时已经开始引起了校园里其他人的注意,一个迅疾的身影飞速奔来,葛木一脚踢飞了任成海手里的弹簧小刀,‘宕……’的一声□□被踢飞以后刀身插在泥地,刀柄还在不断震颤着……
还没等任成海缓过神来,葛木一把制住了他的两条臂腕,快速向背后一扭,咯噔一声发出骨节错位的声响,任成海不自禁发出一声剧烈的惨叫,再也无力挣脱。
沈清夷脸色苍白,满身鲜血再次躺倒在地……苏杭浑身的血都冷透了,沈清夷会不会因他而死?这个念头惊骇的让他死死搂住沈清夷,全身都在颤栗发抖。
葛木回眸看见苏杭搂住沈清夷,眼神瞬间黯淡了一下,但是他还是提醒苏杭,“现在不是发愣的时候,快点打120叫辆救护车来……”
苏杭这才反应过来,傻愣愣地点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只是手指沾满了沈清夷的鲜血,拨打电话的时候总是手滑按错,反复了几遍才算按对号码……
救护车和警车几乎同时赶来,任成海面如死灰的任由警察铐住押上警车,沈清夷被拉上救护车送去医院抢救,苏杭也陪同一起上了救护车,而葛木则被做为证人去往警局做笔录。
在警方严加审问下,任成海交代了一切。
原来这一系列窃脸案的幕后真凶就是他,任成海最深爱的妻子白荷是X大的化学老师,因为一次化学课上出现的意外,让白荷毁了容,白荷接受不了打击,得了严重抑郁症,最终在三年后跳楼自尽。在这期间,任成海的内心也饱受折磨,妻子的死亡更是让他万念俱灰。他开始痛恨着那些明明自己的脸完好无损,却还是对容貌贪得无厌的女子。
“既然你们不想要自己的脸,那我就帮你们把它拿走。”
当年他和白荷是在X大的洛神花丛前相识并相恋的,白荷很喜欢洛神花,送给任成海的定情信物就是自己绣得洛神花手帕。
他用妻子送的手帕和做化学留下来的□□迷晕她们,剥走她们的脸皮,然后将剥下来的脸皮浸泡在福尔马林液里,供奉在妻子的遗像前。
可他在作案途中,总是会意外被苏杭撞见,所谓做贼者心虚,虽然苏杭一次都没有看清楚过凶手的脸,但是他却很害怕终有一日被苏杭察觉,所以才屡次想要杀他灭口。
当葛木从警局出来之后,立刻马不停蹄的火速赶往医院,他有一种预感如果再不赶去,苏杭将再也不是他的了!
被送去医院的沈清夷伤的并不是什么要害,只是失血过多罢了,已经转往普通病房。但苏杭还是一直陪伴在沈清夷的病床前,一步不离。
当风尘仆仆的葛木赶到医院病房的时候,苏杭正拧着毛巾给沈清夷擦脸,因为和任成海厮打的时候,沈清夷的脸上粘到了地上的很多泥土草屑和鲜血。
透过病房门上方的玻璃,葛木看见了那温情无边的一幕,苏杭动作温柔得给沈清夷擦拭着脸,但沈清夷还是因为察觉到而清醒过来,沈清夷清俊的双眸溢满深情,插着输血管的手一把抓住了苏杭的手,苍白的唇轻启“苏杭,我——”
“……小心,还在输血呢!”在葛木看来,苏杭担忧的语气里又夹杂着嗔怪,就像在和情人撒娇一样。
两人对视的时候,整个病房都充满了温情和完满的气氛。
葛木极度颓废和失落的看着病房内的两人,让他感到无比刺目的登对。
他的美丽人儿……本该是他的,可是他已经再也没有了这样的机会,苏杭的身边该有别人出现了,他的位置是时候该腾出来让给新人了!
葛木即将做为交换留学生去往德国的消息迅速在校园内传播开来,很多人都说葛木去国外是为了治疗情伤。
当苏杭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不可避免的晃神了一下,圆珠笔在课本上划出长长一道笔痕,随即他掩上课本,就像掩盖住心上的那一抹痕迹。
佯装无意的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来看,正好一条短信发了过来,打开一看却是沈清夷,约他明天晚上去他家一起庆祝生日。
苏杭顿了顿,还是按下了一个字,好!
上次在医院,沈清夷向他表白,他也是这样简单的回复了一句好,然而大脑却出现一片空白,那种仿佛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茫然。
苏杭闭上眼睛,默默吐出一口长气。
……
这天导师让葛木去学校办理交换生的相关手续,葛木带齐档案和身份文件去了导师办公室。
计算机系的导师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她准备将葛木的身份信息用相机拍摄下来,存入电脑,可是相机却临时出现了问题,怎么都无法拍摄。
“导师,要不问问这办公楼里谁还有相机,借用一下不就行了!”葛木建议道。
葛木的提议让她突然间想起,“对了,沈教授他们考古系有专业的相机,考古是最离不开相片记录的。”
听到导师提到沈清夷,葛木的眼神黯了一下,但他没有表现出来“那就和他们系借用一个吧!”
沈清夷今天请假,考古系只有系主任一个人在,听到女导师打算借用他们系的相机,系主任点头答应,“相机啊!我记得好像就放在小沈的办公抽屉里,你们自己随便拿好了!”
沈清夷的抽屉拉开,两部新型相机摆在里面。
葛木随手拿起其中一个相机,为了检验一下哪部相机像素好,他按动着相机按钮,翻看了一下,蓦然出现的第一张照片是……苏杭?
不对!葛木身体一下僵住,他开始仔仔细细地察看相机里储存的这张照片,这是一个女人,全身雪白赤、裸如海棠春睡般躺在一张黑色琉璃石台上,一头长长的乌黑青丝从石台几乎垂落到地上,身材纤秾柔美,五官和苏杭几乎完全一样,只是看这女人的面容皮肤起码也应该有三十多岁,不像苏杭正值青春,肌肤如玫瑰初露般的娇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