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8_顾问先生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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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8(1 / 2)

不远处站着的泽维尔终于把他那乱糟糟的鸟窝头给解决了,此时正人模狗样的梳着时下流行的背头,露出一张英俊却懒散的面孔。他的眉骨很高,鼻梁也很挺,刀削似的颧骨里带着一点凌厉的狠辣。而他那双蜜棕色的眼睛却又那样柔和,像松饼上满溢的糖浆,有种甜腻又轻浮的神情。而他那饱满的带着凹陷的嘴唇也好像是裹了糖霜似的,能说出天底下最美好动听的情话,奉上最炽热缠绵的亲吻。

这样一个使人不得不多看两眼的英俊男人,却还是穿着那套皱巴巴的羊毛西装,里面奶油色的衬衫敞着领口,领子上围了一条颜色古怪的毛线围巾。他趿拉着雕花皮鞋,懒洋洋的凑到朱塞佩面前,成功的搞砸了朱塞佩一天的好心情。

朱塞佩望着那张好容易刮干净了胡子的脸,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的挫败。他盘算了一下在“混蛋”和“白痴”之间哪个用来开场更好,却忽然想到达里奥仍在门内,于是只好摆出一副友善的模样,走到泽维尔的跟前。

“马尔蒂尼的事情还没落定,你少出来走动……”

朱塞佩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说着,却暗自佩服起自己的城府。他从西装内侧的口袋里拿出香烟和火机,点燃了一支,靠着引擎盖狠狠吸了两口。车内没有别人,看来泽维尔是打算亲自送他回去了。为了应付那近一个小时的独处时间,不至于引发什么致命的口角,朱塞佩觉得自己有必要依靠一些尼古丁来保持冷静。

泽维尔知道他烟瘾大,却不知道他只会在自己身边抽个不停。见状也只是抱着胳膊靠在车门边,用一种略带下流的目光注视着朱塞佩交叠的一双长腿,和毛呢大衣中时隐时现的腰肢。这个男人的侧脸该死的好看,垂下的睫毛又密又长,鼻梁和下颏有着近乎完美的角度。他的皮肤很白,金边眼镜下的眸子像琉璃一样,而那咬着香烟的嘴唇却透着令人疯狂的血色。

朱塞佩知道他在盯着自己,但出于泽维尔时不时就要用这种看女人的眼光将他打量一番,朱塞佩已经可以沐浴在他的目光下而见怪不怪,甚至手也不抖的抽完一根香烟。不知幸或不幸,他与泽维尔之间那十二岁的年龄差,让他从来只把这个小少爷当成是个顽劣的孩子。尽管两人之间已发展出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危险的关系,他还是无法把泽维尔作为一个普通的恋爱对象来考虑。他相信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而并非达里奥所说的,那可怕的“该死的爱情”。

泽维尔看着朱塞佩颇为从容淡定的抽完了一根香烟,不知怎的,竟然有些焦躁不安。他拉住朱塞佩正要抖出第二根香烟的手掌,趁着那人发愣的当口,攫过他的下巴来,与他唇齿纠缠成一个深吻。

朱塞佩心里很清楚,不管怎样的挣扎也是徒劳,且只会加剧这种煎熬。于是他便无所谓的由泽维尔吻着,甚至颇有些引诱意味的仰起那勒着领带的脖颈,露出一截白皙而又温柔的皮肤。

泽维尔把他抱在怀里,心满意足的用拇指抚过那片柔软的嘴唇。朱塞佩却只是看着他,单手从烟盒里翻出一根香烟,塞进了泽维尔的嘴里。

“回去了。”

他说,面色如常,连气息都是平稳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朱塞佩:这不是爱情,这不是爱情,这不是爱情(疯狂拒绝

第5章Ch.4

在芝加哥的旧城区,矗立着一栋年代久远的褐石大楼。这栋外形古朴的四层建筑在上世纪的大火中幸免遇难,目前正作为巴罗内家族产业之一的,橄榄油贸易公司的地址。

这里原本是一位地产大亨的寓所,室内装修得富丽堂皇。可是这位倒霉的商人因为战争亏了本,赔得倾家荡产,又不幸欠了唐巴罗内一笔巨款。于是他为了生命安全,只好忍痛割爱,把这栋房子作为向唐巴罗内奉上的“小小的尊敬”。但唐巴罗内却偏爱简洁的风格,因此他将大楼内的挂画和雕像统统运出去折了现,只留下拼花的大理石地面,和镶了金线的玻璃转门,使人能从中依稀窥见一点浮华奢靡的影子。

此时,在那巨大的耀眼的水晶灯下,埃尔文·特纳穿着簇新的西服,双手按着膝盖,挺直了脊背坐在那熟褐色的柔软的真皮沙发上面。他之所以采取这种军人似的,一丝不苟的坐姿,并非是因为参加过任何一场战役,更并非是因为立下过任何一点军功。

相反,他是一个名校毕业的书呆子,一个连死人也没有见过的愣头青。且不幸的是,他没有什么像样的出身,更没有什么百万家财。他只是一个农民的儿子,是一个像皮球一样被上流社会踢来踹去的倒霉蛋,甚至都不能在那灯红酒绿中留下一丝一毫的印迹。而此时,他采取这样一种坐姿,也无非只是为了抑制自己那因恐惧而抖动不停的双腿。

他脚上那双新买的皮鞋不是那么合脚,大拇指的地方隐隐作痛。该死,他应该再多试上几双的,而不是在店员略带嘲讽的眼神下,抱着那价值一个月工资的鞋盒落荒而逃。

埃尔文这样想着,竭尽所能的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不去关心那些来来往往的人们腰上所佩戴的□□,以及那些看小丑似的嘲讽和凶恶如狼的眼神。这些人可不像他的导师,他的导师是个好人,不求回报的为他疏通了一些路子,引荐他来芝加哥从政。

可是,芝加哥只是缩小了的纽约。

议会里还是高门大户的天下,政党之间也还是金钱权力的搏杀。政客们在埃尔文背后,偷偷叫他“外乡人”,因为他是个毫无背景,毫无后台,柔弱如初生婴儿般的新面孔。埃尔文受够了这种欺侮,而且实际上,还有一个更加迫切的问题摆在他眼前。他急需一笔钱,一笔巨款,来显示自己的能力,好让他未婚妻的父母同意把女儿嫁给他这个穷小子。

以上一切的一切,使他不得不四处打探,尔后来到这栋褐石大楼,坐在一群来路不明的恶棍中间,希望碰碰运气。

但埃尔文已经后悔了,他从小到大做过最出格的事情也不过是在成年前偷喝了几口啤酒。除此之外,尽管受了那么多年的教育,他似乎在骨子里与他的父亲别无二致,只是个老实巴交的农夫,向往着平静安宁,对于一切冒险和不寻常的东西有着本能的恐惧。

“走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埃尔文心想,他扯了扯西装里面衬衫的袖口,准备悄无声息的站起身来,偷偷回到家里,然后忘记这段可怕的经历。

但就在他做出这一系列的动作之前,一个小个子的,娃娃脸的意大利青年就像兔子一样从大理石台阶上飞奔下来。他穿着一套水灰色的西装,一头深棕色的卷发在灯光下发着细腻如绸缎一样的光泽。那个青年注意到了埃尔文的眼神,转过头来冲他和善的笑了笑,尔后抱着文件夹,拉开了大堂前的玻璃转门。

十二月的寒风呼啸着吹进了门内,冻得埃尔文一个激灵,却也像一个魔法那样让四周的恶棍们纷纷绷紧了神经。

从玻璃门内走来一个高大英俊的金发男人,戴一副金边眼镜,及膝的毛呢大衣里面穿着裁剪良好的三件套西装。他的年纪应该不小的,但模样姣好的五官里却看不出一点风霜的痕迹,甚至细皮嫩肉得像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可是他那灰绿色的眼睛却是温柔而淡漠的,像一片无边无际的汪洋大海,让人捉摸不透情绪。

埃尔文听说过这个男人,朱塞佩·里佐,黑手党巴罗内家族的顾问,斡旋于政客和杀手之间的阴谋家。事实上,埃尔文多方打听的结果,好像拥有默契一样全部指向了这个男人。他们都建议他去找朱塞佩帮忙,正如生病时要寻找良医,迷路时要寻找向导那样,而且,他们也都信誓旦旦的向埃尔文保证,只要他想在芝加哥的议会生存,迟早都要和朱塞佩打上交道。

埃尔文想到这里,先前因恐惧而退缩回去的念头再一次占据了他的身心。他想起了自己的未婚妻,想起了曾经受到的那些屈辱,想起了趾高气昂的党魁和法官。他意识到自己或许根本没有选择,也或许根本没有退路。

生活是个得寸进尺的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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