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骗我?”棠逸眯起双眼。
云弦的心一沉,说道:“不敢。”
“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眼前的棠逸没有之前吊儿郎当、满不在意的模样,如今的他浑身透着股危险的气息。云弦看着只觉得自己要是再说错话,或许就会被杀。
他只是个普通人,还是不属于知微界的普通凡人,他要是死在这里了,没有人会在乎。
为了保命,他该跪下认错,可无论怎样,他都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向他人下跪。
云弦想起在屏风后还有根鞭子,就取来双手高举到头上,低头把鞭子递给棠逸:“请小将军责罚。”
棠逸拿着鞭子愣了愣,再瞧了眼准备受罚的云弦,轻咳了一声,一指旁边的桌子:“过去,趴下。”
“是。”
本来桌上还放着几本书,云弦把它们整理了放到一边,这才趴下。
“把……把裤子脱了。”
云弦趴在桌上,奇怪地回头看他:“小将军?”
“你也不想让布料粘着肉吧?”
“是。”
云弦犹豫着是该当着棠逸的面脱,还是去屏风后。棠逸却先开口阻止了:“好了,不逗你了。起来,把鞭子放回去。”
“是。”
这件事在棠逸心中起了点涟漪,他这儿的鞭子是杀敌用的,难免重了些,打起来疼了些,但若是换成那种……就可以了。
“云弦,你等会去把继旷叔叫来。”
“继旷叔?”他来这里时日不多,并不认识将军府里所有人。
“就是负责采购的那个继旷。你去拦花庭……算了,现在白天,外出还得晒太阳,这事不用你做,你就继续给我磨墨吧。”
“是。”
因为棠逸的吩咐,云弦差不多成了夜行生物,一般白天都不出门。
或许他能在这段清闲的日子里白上几分,可那又有何用,一个月之后他就要回到人界,做回奴仆,还不是风吹日晒。
他并不想做奴仆,但他签了卖身契,按人界的王法,他还要在财主家做完三年的活。
现在的日子是他以前做梦都想不到的,然而,他不属于这里,也没资格让棠逸留下他,迟早还是要回去。
今日,棠逸在院子里练功,云弦坐在特意为他搭建的棚子里,等棠逸休息时,为他送上水。
知微界中人练的是法术,所以格外有观赏性。凭空生出来的水围绕着棠逸全身,好似护盾,却又是利器。他眼见着一片落叶飞落在那水滴上,只一瞬便裂成了四块。
棠逸回来了,微喘着气坐下,拿过云弦递上来的水,一饮而尽。
“小将军,我能多问一句吗?”
“说。”
“在人界也有修士,他们也能做得像您这般吗?”
棠逸笑着摇头:“人界修士多数都是欺世盗名的骗子。不过,千年前,知微界中莫名就刮起了一阵与凡人结合生下子嗣的风,所以,大概会有一部分凡人身上流着知微界中人的血。那些人是可以修炼法术的,然而没有人教导他们,也就和普通凡人一样了。”他突然来了兴致,让云弦凑过来,“云弦,要不我来教你法术试试?”
云弦正烦恼着该如何挣脱奴仆的身份,机会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人界修士,无论去到哪里都是上宾的地位。他若是能学会法术,再回人界,也就不用再吃以前那样的苦。
“好!”云弦放下了拿着的茶壶,卷起衣袖,等着棠逸教他。
然而,棠逸却突然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修炼难免辛苦,好不容易让你在屋子里养了那么些天,不能白费了。”
心中难免失落,但这不是他能抱怨的。只能回道:“是。”
“我累了,过来给我捏捏肩。”棠逸瘫坐在椅子上,朝着云弦招了招手。
“是。”
隔着层布料,云弦时轻时重地揉捏着棠逸的肩膀。棠逸舒服地哼了几声,缩了缩脖子,把衣裳往下扯了一些,又说道:“往上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