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潇和单赫逸默契地下水捞鱼,夹谷山珍海味的吃多了,并不执着于这一口,冲捞鱼捞得正欢的两人说了声,便向往山上去,拣拣柴,顺便打点儿觅食的小动物。
小溪流的水比之前的要浑浊不少,水浅,鱼儿也极易受惊,这都是山洪暴发的遗留问题。
溪水浑浊,看不真切鱼儿的位置,很多时候,鱼儿懵懵懂懂撞上了手背,待反手去抓时,鱼儿已经警觉逃窜开了。
两人忙活了一阵,身上仅剩的力气和耐心都用完时,也没抓住多少,但好歹够给三人垫个底儿了。
颜潇和单赫逸寻到一处较为干净的石块,肩并肩坐着看地上不断蹦跶的鱼儿。
良久,颜潇疑惑地说:“怎么夹谷还没回来?”
单赫逸如梦方醒,看了眼地上原本蹦跶得挺欢的鱼,这时候半死不活地大口吸吮,才惊觉已经过去了许久,这时间,就是夹谷捡了一棵树也该回来了。
“他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单赫逸说。
不怪他多想,山洪刚过,一些根浅的树甚至连根拔起,表层植被都遭了秧,没有植被覆盖,黄澄澄的泥土露了出来,滑不溜秋,人不小心滑一跤,极有可能跌落进深坑出不来,那可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其中的厉害,二话不说,站起来就往山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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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木佑哥,咱这次出来找的谁?谁家娃子丢了?”
“元头子家的。”
“咦?我今儿早上还见着了三宝那小子,怎地就丢了?”
“不是三宝。”
“那是他家大儿?不对呀,我咋见元嫂子哭得那么厉害呢?”
“唉……”
“元嫂子平时待小逸子那样儿,他要不见了,指不定多开心呢,怎会哭得全村都知道,还闹着嚷着要给找回来。”
“唉……”
“木佑哥,你给说道说道呗。”
……
少年眼底沉下一片阴霾,眼中不见半点悲伤,只剩下决绝。
颜潇若无其事地起身,说:“走吧。”说完就真的转身走上下山的路,姿态潇洒,仿佛刚刚偷听别人讲话的不是他。
夹谷也麻溜地拿起猎到的兔子和几支柴木,跟上颜潇的步伐。
单赫逸盯着他们的背影看了一会,仿佛做下了什么决定,快步跟上了颜潇,这是他的机会,他一定要离开。
话说,颜潇和单赫逸在山脚感到不对劲,便一起上山来找夹谷。两人一路注意着脚下,以防被由于山洪暴发而暂时掩盖的陷阱伤到,也致力于到每个坑检查,看夹谷有没有掉进去。
当看到山道隔几十米一个小坑几百米一个大坑时,两人心下已有了计较,夹谷多半是掉坑里了。
于是当听到夹谷叫他们名字时,第一反应便是往坑里看去。
“老子在上面!”夹谷忍无可忍,吼了一声。
颜潇抬头,果然在一处崖壁上看到了夹谷,对方正气急败坏地挥着手,示意他们上去。
那崖壁看着连绵陡峭,实则内里有小路通向各个断层,颜潇和单赫逸没费多少力便到了夹谷栖身的断层。
他们一上去,就见夹谷一脸不善地盯着他们,说:“你们当老子傻啊?这么大一坑看不见,敢情你们走这么久,就是在坑里找我呢。”
原来颜潇和单赫逸山上的时候,夹谷正往山下走,他地势高,遮蔽视线的高树也少,自然而然能看见他们,但那两人一个劲儿地往坑里找,根本看不见他,夹谷也没办法联系他们,只好等在他们必经的路上。
单赫逸刚想说话,就被夹谷一个手势制止了。夹谷把食指放在唇上,做出“嘘”状,眼神一瞬变为严肃,如果他是犬类的话,还能看到两只耳朵高高竖起立在脑袋上。
借着岩石和零星树木的遮掩,三人看到有两个人走在那坑坑洼洼的道路上,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颜潇有些担心他们会不会下一刻就掉进坑里。
那两人许是觉得这儿没别人,谈论的声音只大不小,于是颜潇三人不小心听到了那段对话。
如果没有这一茬,向这两人求助无疑是最好的办法,可现在看来,这不定是好办法,说不准是送羊入狼口呢。
有水里游的、有陆上跑的,三人死里逃生后的第一餐,不可谓不丰盛,三人也吃得狼吞虎咽,一点渣也没剩,只是气氛却闷闷的,全没了刚出来时的欢欣。
夹谷眼睛都飘到小溪里了,仿佛就这么看着,能把几条鱼看得自动跳到他们烤架上。
单赫逸认真地收拾着吃剩的骨头等物,不知是在为这可怜的小动物默哀还是纯粹想多闻闻这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