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润玉来说,开一把锁只需要一个念头即可,秦潼离开后,他都会把锁弄开,将鸦鸦带回来,带他看星星,给他讲星宿。
现在的鸦鸦,与曾经的他何其相像,他不曾拥有的,他想让鸦鸦拥有。
今夜他有事耽搁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鸦鸦已经从屋子里出来了,一个人蹲在院子里,对着月光在打磨什么。
“你在做什么?”
润玉丝毫没有自己已经化身背后幽灵的觉悟,鸦鸦被吓了一跳,回过神后急忙把手往身后藏。
“别藏了,我都看到了。”或许润玉自己都没有发觉,他唇角的笑意是多么温柔。
鸦鸦撇撇嘴,赌气般的把手里的东西塞到润玉手里,那是一支初具雏形的发簪,材质似乎是石头,可是又不太像,在月光下又显得晶莹剔透,手法粗糙。
“这是送给我的?”
鸦鸦点头,润玉顺手将发簪挽在了头上,“我很喜欢,谢谢。”
牵起鸦鸦的手,片刻功夫,手上因为打磨发簪而磨出的血泡便被白哲的肌肤取代。
“这个发簪,你准备多久了?”
“……很久了。”
“这个礼物,你准备多久了?”
“从我出生就开始准备了,兄长说久不久。”
鸦鸦的脸庞逐渐与润玉记忆中的旭凤重合,有多久了?太久了,久到他已经忘记了那时的心情,和他那些不能见人的心思一起,尘封在了岁月里,现在还能记得的,不过一两句言语。
润玉第一个万岁宴前,旭凤曾经神秘兮兮的对他说,“兄长,我要送你一个最珍贵的礼物。”
“看来你准备的很久了,准备了多久?”
“从我出生就开始准备了,兄长说久不久?”
他收到的是旭凤的寰谛凤翎,旭凤当时才几千岁,懵懵懂懂,他觉得寰谛凤翎是自己最珍贵的,就把它送给了兄长。
润玉没有收,他把寰谛凤翎还给了旭凤,告诉他,这个凤翎得他长大了才能送,也不可以随便送给别人,更不能送给哥哥。
谁都不敢跨越雷池一步,最后的结局只能是相反的方向,渐行渐远。
后来,他们长大了,锦觅也出现了,旭凤的寰谛凤翎终是寻到了它真正的主人。
再后来,天魔大战,锦觅殒身,旭凤抱着锦觅,在忘川边上哭得肝肠寸断,他的那滴泪,为锦觅而流,为旭凤而流,也为他自己而流。
扪心自问,他真的爱锦觅吗?是寒冷了太久才想抓住那一点温暖,还是……不甘。
润玉不知道他对锦觅是不是爱,就如同他不知道那时旭凤究竟懂不懂寰谛凤翎的意义。
那个旭凤,不是华胥幻境中为他承受三万天罚的旭凤,也不是沉浮之地的鸦鸦,是真正的旭凤,是润玉心上的旭凤。
如果润玉细心一点,他会发现他第一次收到的寰谛凤翎的末端,镌着一行小字“赠吾爱”,只不过后来又被人用法术抹掉了。
如果润玉不与旭凤如此疏离,他就会听到了听飞絮曾经无心之中说出的话,“总觉得锦觅仙子长的有点像大殿下啊。”
如果……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当时错过了一时,彼此之间便是错过了一世。
少年不识情爱,一生最心动,只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头潮已平。
一只手在润玉眼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想起一个故人。”
“你们很久没见了吗?”
“是啊,很久了,我……还是很想念他。”
熠王今日很奇怪!
秦潼秉持着眼观鼻,鼻观心的姿态,尽量不让自己去关注自己主子,都一炷香了,王爷盯着润玉公子的脸已经看了一炷香的功夫了。
王爷,您能不能矜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