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_(伪装者同人)【楼诚】山河旧事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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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 / 2)

明家一向奉行“食不言寝不语”,年夜饭却有些特殊,原本热闹的明公馆如今只剩他们两人,明镜的事闭口不提,阿香回家探亲后再未归来,都是时局中人的无奈。此刻再大的声音也不能掩盖清冷,好在心里是热闹的。

“一会吃完饭,收拾下。我们动身去南京。”明楼神色如常的吃饭,白米饭像冷冷的玉,在口腔中渐渐变热。

阿诚捡了块碎鸡到明楼碗里,“南京?汪兆铭来的邀请?”

“他和日本秘密签订协议的事暴露了,伪政府又需要人。我们明家可算是块肥肉,他当然得先下手为强。”

“76号不还有周佛海吗,他和汪兆铭关系不浅。”

“汪兆铭是东家,周佛海就是他的说客。藤田死后76号上下清洗,我们手边人不多。暂时需要明哲保身。”明楼说的没错,他们目前仍是怀疑目标。

明诚隐约点了下头,“大哥,你可想好了,万一是鸿门宴?”

“你不是刚赴了场鸿门宴么,还怕?”明楼取过明诚的碗给他舀汤。

明诚睨他,“性质不同。不过大哥向来胸有成竹,我就不庸人自扰了。”

“谁说你是庸人了?”明楼瞪他一眼。

“我自比行吧。”明诚含笑接过碗,他垂头安静许久才问道:“大哥,你会怕吗?怕世人误会你?”

明楼哑然道:“很久前有人说,我是个一意孤行的人,迟早有一天会栽。”他顿了顿,看向明诚,“你呢,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第一次出现是在巴黎,彼时明诚刚窥见共产主义的一角。明楼的问题仿佛投掷在池面上的石子,惊起的涟漪是自己震惊的眼神。

但明楼没有看他,有别于他的习惯。明诚随即敛了眼神,将心里的波澜压下去,他无法推测明楼遭遇了什么,只能陪着他,静静的陪着。

很多时候,明楼提问题只是为了看清抉择。就像当初离开上海时,明诚望见他冷峻的眼神,盯着窗外渐渐缩小的身影。

明诚在明楼广阔的天地里长大,他赋予自己新生的骨血、肌肤、精神,影响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他感受到对于明楼的依赖,是一种深切的需要。直到这必需品在明镜要送明楼出国时戛然而止。脑海中忽然就浮现此后一个人的生活,仿佛明楼这一走就是遥遥无期。他要处在不尴不尬的位置,时刻注意着身边的脸色,不得放松。里头或许有几分夸大,但害怕是真实的。

他原本以为恐惧会是铺天盖地遮住眼睛,然而不是的,恐惧一丝一缕从脚底蔓延进胸腔,无形的手扯着他的心脏,在夜晚淅淅沥沥的雨声和汪曼春断断续续的哭声里,生出强烈的勇气,这是第一次,没有任何人的引导,自己做的决定——他要和明楼一起出国。

要,不是想。

明诚从不惧怕回想遇到明楼之前的生活。在悠长岁月里,童年的阴影已经变得很小,明楼总说人的心灵是筛子,挑选出最适合你的境遇,如何审读,都在于你自己。他上中学前一天的晚上,明楼难得给他读了一个故事,内容具体是什么,他已经记不清了,但最后的那句话一直印在他的心里,明楼说,阿诚,我希望教给你的是正确的价值观,但对于正确的定义,由你自己来定。

很多年后,他回头审视自己的一生。这短短的请求是一把钥匙,碰到了刚刚好的锁,在他面前铺展开另一扇门,他的独立、信仰,人格里有了更为坚韧的东西,明楼给了他骨头里的力量,他自己学会了如何让骨头更加坚毅。

人在异乡,思绪会飘得很远。有时,他试图考虑自己与明楼的不同,越过出生,明楼究竟为何会选择这条路。

他知道明楼受过的教育,让他思想高瞻远瞩,生命与经历赋予他天生的优势,能一眼看穿时势,在各色人群里游刃有余的周旋。明楼拥有了太多东西,别人一辈子也无法企及,他的信仰似乎也有些模糊的意愿。

然后明楼用问题给出了答案——他对于自己的广阔、温柔、耐心,和中国同胞没有任何不同,只是明诚离得太近了,反而看不清楚。明楼能在所有的战争里望见深层的未来,他的心是羊脂玉,纯净且柔软。

这一刻,明诚觉得羞愧,开心又羞愧。

他离明楼更近了,小树苗的枝桠终于够到了大树的一角。

时隔多年,明诚在跌跌撞撞的成长经历里,看透了问题。伏龙芝的孤独岁月中,打磨了他的心灵,能够同明楼紧密的契合。

他终于开口,“你是我的大哥。”

明楼忽而笑起来,给明诚和自己倒杯水,水很快染上淡淡的黄褐色,茶叶旋转着沉下去。白瓷杯壁温热,在红木桌子上自成一方天地,两人的脸都映在水里。

“天亮了。”明诚喃喃道。

从天边洒过来的一束光,跳跃在桌上。明楼移了茶杯盖住光斑,渐渐的,更多的光点出现,覆盖了茶杯,留下斜了一半的影子。

“天亮了,还有戏等着我们上演。”明楼恍惚望见光晕中的尘粒,思绪已然飘远。

他曾经也面对着一意孤行,花了整整一晚上的时间。最后,在清晨的阳光里,他给对方发了一份回电。

电报说杂七杂八的说了很多,藏头字,连起来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春风很快就来了,有人给明楼引荐,他们约好在一家老式咖啡馆里。那日天气干燥,明楼穿着一件长大衣,头发被风吹乱,看着有些狼狈。对方也没好到哪去,一身长衫,在巴黎显得格格不入。

对方伸出手来,侧边沾了一圈油渍,他说,“毒蜂。你好。”

明楼和他握手,缩回来时才发现,那油渍里还带着暗红,血腥气。

毒蜂勾着嘴角,“明先生,我代表蓝衣社来见你。”他扯了纸巾擦手,眼睛里藏着冷,“来之前,我刚杀了一个人,我把他摁在汽油桶里。这种死法可不好受。”

从那一刻起,明楼知道面前这人是个疯子,也就是这个疯子告诉他,总有一天他会栽的,栽的彻彻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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