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的目光近乎凶狠地吸引住他的目光，沉声道：“你录音没有？马上拿给我。”此前秦正在陈立或者吴世杰面前，或多或少是一副“不屑于监听”、“不允许监控”的态度，这回头一次再不讲什么面子了。

吴世杰从手机里调出那个音频文件，发给秦正。

秦正提醒他：“这次，就算了。以后，不许你再跟踪泽总。”不过说得自己都觉得不够硬气。

吴世杰不敢跟他计较，只辩驳一句：“他们总喜欢到那家餐厅吃饭，那里有我的眼线，我也不是有意跟踪的。”

两人都说得不够硬气，也就彼此放过。

☆、21.暗黑生意

吴世杰正要出去，秦正突然叫住他：“你对方天龙在后市上怎么看？”

吴世杰沉吟道：“老实说，这次还是有点意外的，他融到的钱已经达到5亿左右，这不是一笔小数目。龙舟一共不过25亿的盘子，我想不出他怎么可以拆借到这个量级的资金支持。”

秦正道：“这正是我最担心的地方。甚至，我感觉他融到的不只这些，以他现在吃进的势头，我怀疑他有可能拿到3到4倍于这笔资金的支持，他才可以这样快速、并且肆无忌惮地吃进。”

吴世杰有些意外地看着他，迟疑着问：“我也感觉他的底气很足，但是，应该拿不到那么多吧？”

秦正冷笑了一声：“不可不防。”

他对方天龙的敌意如此明显，吴世杰宁愿将之归因于董事长之位的争夺，反正不管怎样，他还是要支持秦正的，而这个理由会让他更加的心甘情愿，于是问：“您想怎么防？”

秦正冷冷地说：“我需要准备出至少这个数目的资金。”

吴世杰沉吟道：“泽总应该有安排，虽然数目不一定有这么大，但是如果您需要，他应该可以调配得出。”

秦正盯着他，阴阴地问：“这件事，我不希望他知道。”

吴世杰吃了一惊，为难地说：“数目这么大，很难不经过他。先不说从流程上，都要由他最后批准；就是账面上所有大笔资金的调度，也不可能不被他发现。”

秦正盯着他道：“谁跟你说我要动帐上的资金了？”

吴世杰怔住了，小心地问：“那，您是想动哪笔资金？”

秦正淡然一笑：“我对公司的资源了解得不细，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吴世杰心下一惊，不知是喜是怕，但他感觉自己的机会到了。

一直以来，秦正对东方泽言听计从，导致在孔雀利润最核心、也是最敏感的两块业务——毒·品和军·火——吴世杰只能听任东方泽的改良或重组，完全无计可施。既不知道秦正的底限态度、也不知道秦正的真实想法，因为他都不知道东方泽是怎么向秦正说明的。

现在，军·火制造业务又箭在弦上，秦正表面上计划出售，吴世杰想象不出这么大的非法业务怎么出售、出售给谁，但他真不甘心听凭无论秦正也好、东方泽也好，就这么自毁孔雀利润大厦的根基。

但他又有什么办法？

他不敢贸然去劝秦正，不知道秦正是不想染指非法交易，是因为怕、因为不敢，还是因为担心做不了，才想要切除军火业务。

但现在，秦正这话里有话的问题，分明是一个契机：他所谓的“不在帐上”又如此巨额的资金，不是军·火又可能是什么？至少值得一试吧？

吴世杰小心地问：“如果临时出些货，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凑出这笔数目。”

秦正认真地问：“这些货物的调度东方泽会不知道吗？”

吴世杰心里更靠谱了，忙说道：“这些货物不比其它，无论是ERP还是其它流程上都不会显示，只要出具秦董的指令就可以调动。”

的确，没见谁卖军·火还堂而皇之写在公司流程单上的。

秦正沉吟不语。

吴世杰眯着眼睛注视着他，心里隐隐地感觉到：秦正之所以之前坚持在东方泽帮助下把这两块业务逐一剥离，是因为他不敢尝试，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敢于玩火，但只要让他试过、并且成功得手，他在这方面的能力应该不在孔雀王之下，孔雀王朝当可延续它黑白通吃的强大盛世。

只是他现在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秦正会突然又想尝试了？难道，就因为方天龙向东方泽表白了吗？

吴世杰心里有些不舒服，他实在不想把他的孔雀太子想得这么不堪，但他又想不出其它的借口。

秦正突然盯着他的眼睛问：“知道我为什么让东方泽去处理制造业务吗？”

吴世杰如实道：“不知道。”

秦正道：“我在接手孔雀的时候，秦董并没有给我安排好所有工作的交接，求安、求稳是我的首要目标。但是，‘制造’这块业务你我都清楚，是一个地雷，处理不好，所有其它业务都会被株连，数十年的基业都会毁于一旦。所以，如果东方泽一定要走，我需要他把这颗雷排完了再走。”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吴世杰的眼睛立刻闪了闪：果然秦正是另有打算的。

秦正皱眉道：“只可惜，从上次医药业务他想退步抽身，我能感觉到他并没有尽心尽力地帮我，一个明显的例子就是，这次公布制造业重组已经多少天，你看到他有什么举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