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以成笑了，他很确定小邻居确是在邀请他吃饭的，但是总是这么客气就不好了。

他走了几步拉开单元楼的安全门，等方勤踏上楼梯才说：“喜欢的，鱼和牛腩都喜欢。不过你要是还是这么客气，我很有压力。上次的事情不是已经谢过了？不要再感谢了。”

方勤有点尴尬了，攥着袋子说好。

季以成察觉到方勤好像又有些不安，伸手揽过他肩膀轻拍了两下，发现他搂起来要比看上去单薄一些，有点瘦，骨架细细的。

季以成说：“很久没有吃鲫鱼了，打算怎么做？红烧还是烧汤？”

方勤有些错愕地看他伸过手落在自己肩上，拍了两下又收回手，力道不重，但很有分量，带着点温热的厚实感。

方勤收回眼神，“其实我只会做汤，可以吗？”

季以成：“当然可以，蹭饭的人有什么吃什么是最基本的。而且我喜欢的，之前也试过做鱼汤，不过都不怎么成功。”

方勤歪着头思考了一下，问他是不是加了冷水煮，或者豆腐放早了？

季以成反问道：“不加冷水煮的吗？”

方勤轻轻笑了，露出很浅的两个小梨涡：“我刚开始也是，发现怎么也熬不出白汤来，后来才知道是要加开水的。你下次也可以试试看。”

季以成笑说现在没有做菜的心思了。

五楼到了，方勤站在门口看他：“那你要是什么时候想吃，可以过来吃。”

这就不太好意思了，小邻居真的太热心肠了。季以成只笑了笑，调侃道：“你这个邻居当得也太好了，我这是有幸遇到了一张行走的饭票吗？”

方勤不经意地又红了耳朵，说：“这么巧是校友又做了邻居，是…是要互相帮助的，应该的…”

季以成面上点了点头，心里开始琢磨自己是又触发了什么关键字让小邻居脸红。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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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季以成收起碗筷要洗碗，不过方勤却不肯，被季以成推出去了：“你这样我可不敢再来蹭饭吃了。”

方勤马上就不说话了，片刻后又出现在厨房门口说：“要不我来漱碗，这样快一点。”

季以成笑道：“我觉得你在质疑我做家务的能力。总不让我做是怕我做不好吗？”

方勤结结巴巴地否认：“不，不是的，我没有，我只是怕你比较忙，会不会耽误你工作。”

季以成还没有忙到这种程度，只说：“不会，这点时间是有的。”

于是方勤就在旁边陪他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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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以成发现方勤是个很慢热的人，每次需要很长的一段缓冲时间才能进入跟他放松交流的状态。

季以成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气质太难以让人亲近了？自我反思了一下，又觉得自己表现还可以。

不过一旦找准了话题，方勤打开话匣子之后就会变到之前跟他飞猫传书的小邻居，很可爱也算健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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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以成毕业后就没回过学校，一边回忆一边跟方勤聊他们共同的大学，发现其实他们在读书时候应该也是很有机会碰面的，因为两人行动的时间段和常去的地点吻合度还挺高，恰巧还住的同一栋宿舍楼。

季以成努力回忆了一下，似乎搜寻不到方勤的身影：“我好像没怎么见到过你。”

方勤沉默了，眼神飘到京剧小人的冰箱贴上粘了好一会儿，才说：“是有见过的，你可能不记得了。”

季以成停下手看他，方勤虽然是个安安静静没什么存在感的人，但是长得还算好看，整个人干净又清透，在男生里属于很不一样的类型，应该很有印象才对。

季以成回望他清澈的大眼睛，这样的眼睛，见过会忘记吗？他轻皱着眉思考：“是吗？”

方勤点点头，声音很是柔软：“嗯，有一次我回去晚了，你帮我刷的门禁，还有一次上课快迟到在楼梯上撞到你，你送我去了医务室。”

刷门禁的事季以成完全不记得了，因为那时候他们寝室沉迷游戏，天天打游戏打到半夜回去，不知道帮多少没带卡的同胞刷过门禁了。

寝室楼梯上撞到人这事他还有点印象，彼时他大三刚开学半个月，已经是个无所谓迟到不迟到的老油条了，走到不知道几楼的时候楼梯拐角跑出来一个冒冒失失的小学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