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纳斯被照片上一脸娇羞的自己噎了一下，不管他当时是娇羞还是不娇羞，乔纳斯都觉得有点雷人的感觉。

他以前是看起来这么温柔可亲的一个人吗？

到最后，只能咽下去自己的疑惑，淡定地说，“不，一点都不记得。”

卡罗琳失望地将照片收了回来，尽管他不知道，还是很尽职地阐明了这张照片的来源，“这是你和维西尔哥哥刚确定关系的时候拍的，原本是想留个记念来着。”

乔纳斯虽然听得很不仔细，但挺会抓重点：“确定什么关系？”

“夫妻关系呀”，卡罗琳嗔了他一眼，“维西尔哥哥那天向你求婚了。”

“……”。乔纳斯很机智地闭上了嘴。

卡罗琳又抽出来一张照片递给他，杯子里面的水被他喝干了，卡罗琳也随手端了过来，看了看钟表上的时间，将一支冒着碧绿烟气儿的药水从抽屉里掏了出来，磕开瓶口，灌进了杯子里。

这次的照片还是以他和维西尔为主角，但两个人并不是在办公室，而是在一个挺小型的军事大厅，四周的蜂型飞行器从一个小孔里辐射出红色的光束，在半空忙碌地飞来飞去。镶嵌在墙壁中的微型感应摄像机时不时调转镜头，在看不见的角落里，对内部系统进行三百六十度的扫视。

他俩并不是在里面谈论军事，而是很温情的，在一面巨大的玻璃墙壁旁边坐着。

墙外是庞大的，壮观的，浩瀚星空。

数不清的星子在漆黑的宇宙里组成一条闪光的丝带，围绕着某个星球做圆周运动。彗星拖着五彩斑斓的尾巴，在一群亮晶晶的星星群里显得格外夺人眼球。因为挨得近，从里面往外看，还能看见行星上空的卫星系统，在巨大的星球上空孤独地一闪一闪亮着光。

他俩什么也没干，维西尔坐在椅子上，握住他的手，乔纳斯背对着镜头正看向外面。

卡罗琳端着药走了过来，将杯子又递给了他，“这是回你离开家第一次回青鸾星的时候，维西尔哥哥带着你去的。这个大概是麒麟自行拍摄的吧。”

卡罗琳挨近看了一眼，想了想，在自己的蜂型掌上机上划了几下，空气中的页面跳动了一下，随机清晰起来。

乔纳斯没看到她这一系列操作，他盯着杯子里面的一汪碧水，一脸难以言喻，“你给我喝的是什么东西？”

“药呀。”卡罗琳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不是，什么药是绿色的？”乔纳斯盯着这晶莹剔透的绿油油的水，感觉这绿的冒泡的药有点诡异。

“调节信息素的药。多调理几天，你今年的发情期就能恢复正正常了。”卡罗琳摆弄着掌上机，正在找文件，“这四五年一直给你打抑制剂，你现在的信息素水平有点低，就算前两天维西尔哥哥标记了你，还是要吃点药的。”

“……。”乔纳斯这回真不知道该跟这个小姑娘说些什么了。

“啊”，卡罗琳喊了一声，将找到的照片递给他看。

“你看这个，这个你记不记得？”

乔纳斯不想看，觉得又是他和维西尔的甜蜜二重奏，甜的齁牙。但看小姑娘一脸惊喜的样子，又不忍心让她不高兴，只得勾着头去看。

☆、Chapter6

不过这张照片上还是有维西尔和他自己，但看得出来是很远的时候，他还是处在一个十分稚嫩的，近乎于少年和青年间的年龄。

少年乔纳斯那时候看起来更为活泼一些，正手抓着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肉坐在桌子旁边。不大的圆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肉。之所以说各式各样，是因为这些肉都不是被切成肉丁，肉碎端上来的，而是一整个的连带着那只动物一起被烤熟装进盘子里的。

制作这些东西的人怕是不怎么会烹饪，只能看出来油滋滋的外壳，有的很明显里面的肉还只有七八分熟。幸亏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动物都是不大的一只，这才能让他整个地装进盆里。

但少年不管那些，只是抓着一只腿子在那里啃。维西尔很矜持地什么都没碰，端端正正地坐在那看他吃。

他们旁边还有一个小孩子，年岁更小一点，看不出来是男孩还是女孩，一头金黄色的头发乱糟糟的，因为长时间没有清洗，一绺一绺地纠结缠绕在一起。

小孩没抬起头，只是埋头在吃饭，整张嘴里都塞满了肉，一旁站着的一个胖胖的中年人正一手拍着他的背，一手递着碗，碗里盛着清汤，似乎是怕这小孩儿噎着。

离桌子不远处还有一只皮毛厚重的狗，狗儿正竖着两只耳朵，扒着半只鸡在大嚼特嚼。

这几人后面的背景很奇妙，虽然只是有一间小木屋，但是周围的树木，土地全被白色的雪铺满了。

乔纳斯看到熟悉的景象，忙探出头去看，但眼前这一幕却格外陌生，他困惑地看了看这张照片，用手指慢慢在上面碾过，威尔格，家里的罗斯，还有宣称是他丈夫的维西尔。

卡罗琳见他入了神，将屏幕上的画面又放大了一点，小心翼翼地问道：“乔纳斯哥哥，你想起来什么了吗？”

乔纳斯心里一动，在中间坐着的人身上停住了，“这个是谁？”

卡罗琳沉默了一瞬，额前微卷的头发遮住了她的神色，乔纳斯一愣，无端地感觉到她的悲伤，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乔纳斯有些慌张，但话已经从嘴里说出来，没有说删除就删除的可能。他连忙把手里面的相册放下了，结结巴巴哄道，“卡罗琳，你知道我不记得东西了，你别难过。你看，我连维西尔都不记得了。”

乔纳斯边说边低头去看她，“说不准我明天摔一跟头就全都记起来呢。你别难过，都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