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西尔伏在他身上，急促地喘着粗气，乔纳斯发觉他脸色苍白，额角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这才愣愣地往下看。

维西尔原本穿的是一件偏白色的衣服，里面一件脱给小姑娘了，侧腰的血液就像流水一般涌进了外套，在外面浸出了一片红色的印记。

乔纳斯赶忙去捂住他不停冒血的伤口，维西尔按住了他的手，“没事，被擦了一下，赶紧走。”

说着，就站起来拉着乔纳斯往外面跑。

等他们跑出了荒废的房区，重新回到闹市区的时候，后面的人不敢再追了，纷纷止了步子。

那一瞬间世界都光明了。

维西尔的脚步踉跄了一下。

“维西尔——”乔纳斯似乎喊了他一声，不过维西尔意识有点模糊，没有听清楚。

乔纳斯一手的血，他半扶半抱着维西尔，咬着牙拖着他往医院里赶。

维西尔觉得自己这阵子的运气不是很好，每次都是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

这次也不例外。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乔纳斯的床上，腰侧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

乔纳斯在外面跟别人说话。

“啧，我没病。他差点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真要死了。”

“没错，他就是我捡回来的。”

后面几句他没有听清楚，但最后一声却尤其响亮。

“威尔格，你认不认识会修光脑的人啊？”

“光脑？”威尔格狐疑地看着他，“你从哪听来这个词的？”

“你管我在哪听的”，乔纳斯不想讲废话，“你认识这样的人吗？”

“知道是知道，不过哪里来的光脑？”威尔格觉得这小子是有事情瞒着他，“是楼上那个小伙子的？”

维西尔打开窗户轻轻咳了一下，下面的两人一起抬头去看他。

乔纳斯见他醒了，担心问道，“你怎么样了？”

维西尔只是对他摇了摇头，表示他没事。

底下的中年人终于看清楚了乔纳斯带回的人的脸，他一直在床上侧躺着，他也没仔细看。

但现在看清楚了。

却是一脸“哦，我看到了什么”“这世界太奇妙我接受不了的”表情。

简称惊呆了。

☆、chapter19

维西尔顶着爷俩迥乎不同的眼神儿，原本打算下楼跟他们礼貌地打声招呼。可惜他在乔纳斯的床上翻来覆去，愣是没有找到他的外套。

房间里面的温度调节器可能是修好了，一团一团地往房间里传递着热风，乔纳斯把他的衣服扒光了，只留一件薄薄的单衣。

维西尔扯了扯身上的衬衫，不知道他拿的是谁的衣服，衣服胖不说，而且肚子那像是装了一个气球，空荡荡地挂在他的肩膀上。

维西尔抬头看了看外面漫天遍野的雪，还是识了时务，伸着脖子往外面问了一句，“你见到我的衣服了吗？”

乔纳斯见他的脑袋伸出来缩回去，猛然想到他那堆带血的衣服都被剪碎了呆在医院里，现在都不知道在哪个垃圾桶里了。

他觉得让他空心地穿着个外衣实在是骚气，有违他那张帅的正经的脸，这才从威尔格房间里掏出一件看起来来算看得过去的衣服。

“你的外套送出去洗了”，乔纳斯边说边蹭蹭蹭地跑上二楼，“外面齁冷，你别急着出来。”

威尔格在下面成了哑巴，木然地看着乔纳斯一溜烟地跑到了楼上，上面的维西尔伸出头来礼貌地对他点了点头，身上还套着他那件印着罗斯照片的衬衫。

罗斯是他家养的一只雪橇犬，去年下雪的时候他寻思着弄个父子衬衫，就特地拍了一张罗斯蹲在雪地里面的照片，印在了雪白的衣服上。

可惜的是乔纳斯嫌弃衣服太蠢，打死都不愿意跟他一起穿。

那衣服就一直搁置在衣橱角落里蒙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