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辞撑着脑袋一边等如厕的裴玲玉,一边把旁边的唧唧歪歪尽收耳底,
“你别哭了,这是故事而已。你一哭,我的心也疼起来了。”甜言蜜语的情话一套接着一套,直哄得先前那个声音破涕为笑。
“你知道萧恒喜欢谁吗?”咬耳朵的声音窃窃传来。赵辞本是无聊听听,谁成想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白月光是谁?
历史于今不过才几十年,关于萧恒的风流野史能列出三本书,最著名的要属与前朝公主赵静淑的风流韵事。
那是可歌可泣的爱情,郎有情妾有意却不得不分道扬镳。
萧恒第一次举事失败,赵静淑偷偷放虎归山,被其父亲囚禁冷宫,等萧恒卷土重来,赵帝用赵静淑做靶子逼萧恒投降。两队千军万马齐相见,公主落魄地被拽在刽子手下,赵帝无情地用女儿来买自己的性命。但历史总归不是爱情故事,萧恒不顾她的死活,执意攻打皇城门。死伤无数,黄门挡住了进一步的残杀。为了避免伤亡过重,萧恒一击不成果断离开。赵静淑以聪慧美丽闻名于世,就在大家以为她能看清情郎真心时,她却在他第三次来袭时打开了第一道宫门。
势如破竹要的就是气贯长虹,一道又一道宫门在鲜血的喷洒下序列撞开。
赵帝在逃生洞前自刎而死,后宫佳丽早已被其毒死陪葬。
赵静淑何在?
无人知晓。
有人说被萧恒藏在后宫,他爱妃的相貌和赵静淑如出一辙;也有人说她死在无眼的刀剑下,一身华服被鲜血染得赤红;还有人说,她逃走了。
具体结果已不可考,他们的故事翻做诗词歌曲一篇又一篇,各种让世人困惑的问题都在歌曲里解答,但一个个答案都稀奇古怪。历史化作齑粉,随人作古。
他们都不知道赵静淑身在何处,赵辞却清楚。赵静淑确实逃跑了,带着侍女护卫逃出宫廷,辗转来到寒枫山驻扎落户。
意外得来的故事让他顿时和自己的宗族有了联系,好似一下子生了根一样,让他不再纠结自己的来源。
他也意外赵静淑的选择,按理来讲,能够做出背叛父亲的旨意,偷放萧恒的姑娘该是一个胆识过人的女子。既然她以聪慧闻名,自然也该明白萧恒的到来对自己意味的不是拯救,而是毁灭。既如此,她又为何替他开宫门?难道真的是爱情大过天?
戏剧结束,灯光又渐渐回暖。
屏风一扇扇撤下,戏台上唱起挑逗嘤咛的歌曲。这种歌曲私底下听听也就罢了,赵辞接受不了公然欣赏。他招来门旁听曲的一个童子,让其带他去找裴玲玉。
裴玲玉这个大小姐,明明人没老,怎么就尿不尽了?上个厕所都要大半天,别是掉进去了吧。
童子依旧是刚才的那个大眼睛,一双朦胧的乌瞳时刻氤氲着雾气,总是一副可怜兮兮的形态,换做别人可能还会怜爱他,这幅形貌摆在赵辞面前那绝对是一个劲碰壁。
赵辞颇为不赞同地瞪住他:“你正常点说话,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的。”他才多少岁,看起来比他侄女还要小一些,一和他说话,赵辞总有种侵犯小朋友的感觉,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公子您怎么可以如此说我呢。”小童泫然欲泣。
明明让他找裴玲玉,他却专往偏僻阴暗的角落拐。想到“小树林”的典故,赵辞突然停下脚步,面色复杂地看着小童子,再次语重心长道:“我真不喜欢年纪小的。”
站在墙角下的小童子无辜地眨眨眼睛:“公子您可真会自作多情。”他一反刚才的柔弱,趁着赵辞愣神的功夫,转身跑得无影踪。
就在此时,身后一记刀刃砍破空气的呼啸传来。
第71章山有木兮木有枝(17)
Chapter36
前滚翻后滚翻,滚滚无尽变熊猫——当然,熊猫变不成,狗熊还是可以当当。
碾碎青草一地清香,赵辞在黑衣人惊愕的目光中,再次躲开刀光剑影,违规操作翻上墙头:“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是不是认错人了?”还没来得及第四个提问,尖刀刺来,他仰身“啊”一声掉下墙头。
次次顺利躲开袭击已是超常发挥,让赵辞飞檐走壁那是逆天操作。他在墙角摔出一个平沙落雁,惊起一对卿卿我我小鸳鸯——不对,是小鸳鸳。
“贼!”小倌惊呼。
赵辞捧着晕乎乎的脑袋爬起来:“我不是贼,我身后那个人——”
“一对贼!”小倌和小倌的情人同时大叫。
黑衣人利落跳过高墙,吓跑尖叫的男男,提着尖刀走向赵辞。
他蒙着面罩,头发也全部包进头套里,全身上下就露出一双眼睛。他眼睛不大,形状也不出众,赵辞怎么都找不出熟悉的地方:“你到底是谁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