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封锁了神力,这是神后要求的,神王在走之前留下了一条御寒的毯子。
对于拉普提斯的惩罚,神后是源于对安鲁的爱和愧疚,神王则是源于对权力的稳固和神界的稳定。
拉普提斯知道自己不会有事的,因为,安鲁最大的保护伞,他的父亲海神曼诺和母亲海薇儿都已经逝去,他们是上个时代的神,早已经不复存在。
拉普提斯在深渊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夜晚,寒冷啃食着他的骨头,但一切还暂时可以忍受,长久黑暗无声的环境让他很想玛歌,他甚至有点想那个让他厌烦的安鲁。
想安鲁……呵,可笑,想他什么了?
如果冷的话安鲁会怎么说吗?
“……拉普提斯……冷……我可以上床吗……”他会这样说。
“滚回你的房间。”自己会这样回答。
“……不……让我待在这……就一会儿……天亮了就好了……”
“冷就滚回去,不行就待在角落里!”
“……不……我不冷……只是有一点儿冷……”
看吧,这就是安鲁可笑得紧。
拉普提斯笑了,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这是他在深渊里露出的第一个笑容。
惩罚并不是突如其来,拉普提斯早就明白一旦杀掉安鲁,神王和神后一定会惩罚他,可无所谓,因为他们没有权力杀死他,他即将成为神界的至高神,神王虽然看起来强大可不用千年拉普提斯就能超过他,杀死一个神祗对于拉普提斯来说并不用遭受太大的惩罚,至少绝不会丢掉性命。
很快他得到了结果,果然,惩罚出来了,他只被关押在深渊一百年,对于神来说一百年这可真是短暂的时间。
不过并不想多等一百年的玛歌请求神王让他和拉普提斯先按照婚期结婚,再把拉普提斯关进深渊服刑。
神王同意了。
拉普提斯很快便与玛歌结了婚,然后再次被关进了深渊。
深渊是一个很可怕的地方,不过拉普提斯并没有所谓,只是他的神力被封这对他来说实在是有些难过,只要拼一下他就可以解除封印,但他并不想这样做。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在深渊的前几年拉普提斯一直和玛歌保持着通信,到了深渊以后他就变得不太对劲,他会经常想起和安鲁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他回想安鲁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喜欢什么样的颜色……
他想安鲁了,在他杀了安鲁的几年以后他发现自己想安鲁了。
想得他甚至会忘记给玛歌回信,专心的回忆安鲁的面貌,言语。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天看守他的神仆告诉他,神王他允许暂时离开监狱到深渊转转。
拉普提斯眼神恍惚,因为他又在不自觉的想安鲁,他的眼前出现了幻觉。
黑暗中的一角,安鲁站着,手里紧紧的拽着衣服,慢慢的抬头像做错事一般,看着自己,小心翼翼的带着讨好的笑,怯懦而可怜,似乎轻轻一碰就会碎掉。渐渐的,他的身体流出了血,害怕的看着自己,泛着祈求和渴望,最终安鲁的手无力的垂下,眼里是深深的绝望。
“别这样,别不高兴了,我们出去转转吧,安鲁。”不知道多少个日夜过去,拉普提斯对“安鲁”的出现表示了接受,他甚至会经常对幻觉里的“安鲁”说话,就像现在。
拉普提斯走了出去,这一次他一直注意着身后。
仿佛回到从前,那小心翼翼的在后头紧跟着自己的安鲁,狼狈的追逐着,他却走得飞快,一点儿也不停下。
这一次拉普提斯试着把脚步放慢了一点儿,可后面始终没有了那个狼狈的身影。
“安鲁,我把脚步放慢了,安鲁你追上来了吗……”他回头,神后空空如也。
“哦,你不喜欢出门,没关系我……马上回家。”随后他回头,毫不犹豫的走回了监狱。
拉普提斯变了,最近他似乎在恢复正常,他的眼前越来越少出现有关安鲁的幻觉,可他却有些不依不饶。
他说话的语气越来越温柔,因为他发现一旦他说话重了“安鲁”就会消失,“安鲁”是个小气的人,经常无缘无故的消失,拉普提斯便翻遍深渊的每一个角落找“安鲁”,有时是黑漆漆的角落里、有时是河流边、有时甚至在树上……“安鲁”时有时无、脾气古怪,拉普提斯只能耐心温柔的找遍每一个角落。
如果安鲁还在,他最渴望的,没敢要,总是小心翼翼卑微的祈求着的,都有了。
拉普提斯越来越少和玛歌通信,因为他大多数时间都花在寻找“安鲁”的路上了。
拉普提斯知道自己出现了幻觉,幻觉里面没有安鲁,他就去找安鲁……一直找……一直找……
然后他再次写信了,在深渊的监狱底部,这封信给了神后。
他在信里面写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