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息吧。”扔下这句没头没尾的话,火神殿下潇洒的头也不回的走了。
润玉还沉浸在旭凤幻化出了与他卧室一样的场景这件事里,心里正又酸又甜,完全不知旭凤心思。见他沉声离去,方才心里隐隐生出来的一点点的小期待化作了泡影。心下暗道,润玉啊润玉,莫非你竟还想像事情未戳破之前那般吗?痴人说梦。
咽下一口茶,却是清苦无比,润玉苦笑,“倒像这屋子里有洪水猛兽,你唯恐避之不及。”
一阵银闪闪的光华闪过,魇兽蹦蹦跳跳的出现在润玉脚边。他拍拍魇兽的小脑袋,“去吧,此为魔界,小心谨慎。”
魇兽眨着大眼睛,憨态可掬的点点头,轻巧的蹦了出去。
旭凤自在外间打坐,看着魇兽化作一道银色的光,从里间跃出,路过自己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它似乎还对着自己做了一个鬼脸。
火凤凰的九耀真火跃跃欲试!
魇兽从没来过魔界,直在外面玩耍了好一会儿才回到润玉的身边。润玉已经除去了外衣睡去,听见了响动,撤去了结界,魇兽便三两步蹦到了床上。
看着它周身的光华大盛,润玉摸了摸它的头,“你定是吃饱了,乐不思蜀。”
魇兽晃着小脑袋打了几个饱嗝,吐出一串串黄蓝交错的梦境球。
也许是因为离开了天界,润玉整个人都放松了好多,他索性靠在床头饶有兴趣的看起了这些形形色色的梦境。
一个个梦里的患得患失,喜怒哀乐,终是黄粱。而芸芸众生,谁又不是活在自己的梦里呢。
一个熟悉的面孔映入了他的眼帘:剑眉凤目,俊逸飒爽——旭凤?
在旭凤的梦境里,一个成年男子长身玉立,白衣单薄,随风摇曳,眼角眉梢风流多情,语词暧昧。
竟是自己?
润玉长大了嘴巴,看着一个长着自己的脸的人,做着自己绝对不会做的动作,说着自己绝对不会说的话。
“旭凤,”梦里的“润玉”好像做错了事情一般小心的看着旭凤,“你欲往何处啊。”
旭凤叹了口气,并未回头,“我知你厌恶与我同榻,所以我还是走吧。”
“润玉”一把拉住了他的手,眼睛里含了水光,声音也含了水光,怯生生道,“我不厌恶的。”
旭凤惊喜的握住他的手,“当真?”
“润玉”娇羞的点点头。
旭凤笑的像个凡间的小男孩儿,一把扶住“润玉”的腰,几乎与他面贴面,刻意压低的嗓音充满蛊惑,“那我便与你睡在一起了?”
“润玉”羞红了脸,垂首点了点头。
旭凤的一只手探到“润玉”脑后,解开了他的发带,有些痴迷的望着他云月一般的脸庞,“你这样也是极好看的。以后只给我一人看罢。”
润玉看着“润玉”一脸春色的埋头在了旭凤胸前,旭凤揽着他的手覆上了腰带,轻轻一抽——
抽走的恐怕不光是腰带,还有润玉的心。
虽是梦境,润玉却竟有些沉醉其中,心里微微发苦,自觉此生或许永远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偏偏事情就是那么凑巧,现实中的旭凤忽而一阵风似的卷了进来。
原来他本是在外间假寐,因为某些不能言表的心思,他今夜竟忘记了设结界,又因为里间睡得是润玉,恍恍惚惚竟做了一些颇为旖旎的梦。现下不仅被魇兽盗了梦,还被润玉看了去。神识立刻意识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窥伺自己,担心润玉安危便立刻闯了进来。
被放大了的梦境无遮无掩的悬在半空,旭凤看看梦境,又看看坐在床上目瞪口呆的润玉,再看看梦境……
噗的一声脆响,润玉挥手震碎了梦境球。
魇兽相当识时务的躲在了润玉身后。
周围的气温瞬间升高。
润玉努力牵了牵嘴角,“天干物燥,这里间凉快些,我也睡足了,你还是在我这儿休息好了。”
旭凤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润玉作势拍打了一下魇兽的脑袋,“无知畜生如此放肆,胆敢偷盗上神梦境!”
旭凤轻哼一声,“你又何必为难这哑巴魇兽。若非我没设结界,你这魇兽便是有通天的本领,也是枉然的。”
“旭凤,其实,你本性属火,若,若偶尔,大家都是男人,其实……”润玉努力搜刮着词汇,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就是梦见了与你的春梦,也没什么不能认的。”旭凤把心一横,直了直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润玉,“而且不止这一次,也不止是这些,你若想知道,我今日可以全都告诉你!”
旭凤一边说话,一边一步步的向润玉靠近,灼热的气息逼得润玉几乎喘不上气来,却仍是保持了端正的姿态,挺直了腰板,“是我这魇兽不知分寸,我代它向你赔罪。还望火神殿下不要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