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佑紧皱眉头,不敢大意,白玉洞箫飞速旋转,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青色屏障将自己围了起来。然他与火神的力量悬殊太大,渐渐支撑不住,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他咬了咬牙,青光之间竟隐隐冒出一缕赤色,割风利刃一般生生破开了一条裂缝。
一道青色光芒迅如闪电,冲破了火灵结界直飞天际,半空中隐隐传来彦佑的声音,“山水有相逢,咱们有缘再见了!”
旭凤与润玉齐刷刷的变了脸色。
彦佑真身乃一条青色水蛇,千年前因故被扁至钱塘,是十二生肖里的蛇仙。他灵力精纯,却明明白白是修行的水系术法。然方才那一缕赤色光芒却明明是火之灵力。
润玉沉思良久,开口道,“还是说不通。彦佑乃六界第一游手好闲之人,他着实没有盗取陨魔杵的动机。况且,这等送上门来,未免太过明显。”
旭凤淡淡看了润玉一样,“我一直在考虑他那句话,‘我绝不会害你’。润玉,有件事情我先与你讲清楚。方才彦佑戏谑我忘了他功劳的话,却是真的。你是否记得我弹奏凤首箜篌那一晚?”
润玉点头。
“那正是彦佑与我出的主意。当时我以为他只是误打误撞,正好点醒了我,要真心对你剖白,现在看来,他似乎早就知晓你我的关系。”
润玉心下一惊,“怎会?你的意思是……”
旭凤随手一挥,把润玉扮作方才彦佑的装束,仔细端详了片刻,“今日我才发觉,你二人眉目之间竟有很大相似之处。”
润玉错愕,召唤出水镜端详一番:自己一身青衣邈邈,微微牵动嘴角,果然与那彦佑有几分神似。
换回了白衣,润玉飞快的思考着这千年来与彦佑所有有交集的场景,一路想来,暗暗心惊,重重叹息道,“我疏忽大意了。”
旭凤拍拍他的肩膀,“现在彦佑的身上有两个谜团。其一,就方才来看,他以水之仙体精通火之仙法,是盗取陨魔杵的最大嫌疑之人;其二,他于你的事情过于上心,似乎与你颇有渊源。”
最后的话,旭凤说得相当隐晦。但是润玉却知道他的意思:他自幼被带到天界,遗失了孩提与生母在一起的所有的记忆。究竟母亲是死是活,他一直也不曾知晓,且整个天界对此讳莫如深。莫非这彦佑,与自己的身世有所关联?
思及此处,润玉再也不能保持平静,他攥紧了拳头,胸膛起伏的厉害。
旭凤握住他的手,“不管真相如何,我皆会陪你一路查证下去。你愿意让我知道的事,我听着;若你不愿让我知晓,也都随你。”
方才堵在空口的寒冰瞬间被一团热火消融,润玉回握住旭凤的手,“凤凰,谢谢。”
旭凤笑了,“你我之间不说这个。”
话分两头。
且说鎏英把她如何把龙凤二人带进七宝阁,在七宝阁调查的经过,以及旭凤中毒之事全部说与了魔尊,只隐去了南明离火的事情。
魔尊呵斥道,“本座平日把你惯坏了!这等大事你也敢欺瞒!”
鎏英悄悄瞧他神色,并非真正动怒,便撒娇的挽住魔尊左臂,“都是女儿的错,女儿这里给父王赔罪了。只是女儿实在也是为我魔族考虑。两位殿下一来便断定这是通晓火系术法的水族所为。若然让其他人知道,我们辛辛苦苦追查了一个月毫无结果,却被天界一息断出了干系,不知道会怎么嘲笑我们无能呢。”
魔尊冷哼一声。
鎏英继续亲腻的说道,“他们查出了线索,也是帮了我们的大忙。我知道您怀疑此事与天界有关,因此才自与他们厮混,如此便可证其清浊。且女儿看陨魔杵丢失以后,父王整日忧心烦闷,实在心疼。这才自作主张。”
魔尊一声杀伐喋血,冷血狠厉,却独独对着女儿毫无办法,虽然还是板着一张脸,却无奈的拍了拍她的头,“若有下次,我定把你禁足!”
鎏英吐了吐舌头,“知道啦爹爹。”
魔尊笑着摇摇头,“你是看准了爹爹不会罚你!鬼丫头!”
鎏英圈着魔尊脖子嬉笑,抬眼看了看周围的人,压低了声音,“还有一件事。女儿暗暗调查过七宝阁的档案,除了女儿暗中拿了您的令牌,还有一人,便是固城王。”
魔尊脸色大变,“你此话当真?”
鎏英点头,“爹爹可还记得之前穷奇暴走天界之事?如此两件事连了起来,女儿以为,我们也需早做打算。”
魔尊的眼睛里涌起墨绿色的光芒,“这固城王之位,他怕是坐的太久了。”
虽说眼见彦佑可同时施用水火灵力,龙凤二人仍是不得其解。
即便当初润玉为救旭凤,强行催化自己的水灵,也只是勉强用来为人调理脉息,万万不能如彦佑一般收放自如。
润玉指尖划出一道清泉,由旭凤的九耀烈焰灼烧。两股灵力碰撞,水火轮番占据上风,却如何也不得融合。
鎏英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副二人斗法的样子。
“两位兄长好兴致啊。”
润玉甩袖拂去满屋的蒸汽,“鎏英请坐。我与旭凤方才是在试图寻找水火灵力之间的平衡。”
鎏英忙问,“可有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