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官轻轻笑道:“神话故事罢了,不足为信。”
此时,背后一道爽朗的声音传来:“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质疑朕的话?”
云官心中一凛,不待犹豫,转身俯首:“皇上。”
云官将方才孩童的话回想一遍,心道:为何皇上要将自己与那神仙相提并论。不刻,他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波澜,又立即恢复平淡。
那几个孩童见了皇上,皆欢喜地跑过去:“皇兄!”
唐文君见云官与那几个孩童玩耍得甚是欢喜,这闷热天气,唯云官一身清凛之气,就算隔着三杖余,也顿时让人神清气爽。
唐文君不由得靠近了些,二人身高相仿,唐文君便将鼻尖凑近云官的颈侧,轻轻道:“思夫君兮太息,极劳心兮忡忡。”
说罢,一代天子便仰天哈哈大笑拂袖而去,几个孩童追在他身后,唯留云官云淡风轻目送龙影。
云官叹了口气,皇上对他的意思他怎能没感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权位,六部中三部尚书皆由他掌管……他知道自己长着一张祸水的脸,只是没想到,这水染进了护城河。
自古祸水多祸国,但他不是狼烟起舞的褒姒,不是新承恩泽的杨玉环,他是大成国的丞相,是一个有气节的男子。倘若说陈蒨可以封爱卿为后,即使是为了国家,也是对韩子高来说,对于他,终究是不成的。
次日早朝,皇上与众臣商讨旗教起义之事,旗教顾名思义,以旗为应,唐文君曾派军讨伐,奈何对方击杀成国官兵百千余人,更是名声大噪,对此,中原各地人心惶惶。
唐文君是个年轻皇帝,英气俊逸,却带着老谋深算的狠厉,龙颜可掬的背后,承载的是一朝臣子的望而生畏。
他向几个德高望重的老臣问道:“徐尚书以为,此事朕该任命谁去?”
老臣白发苍苍,声音因年岁的缘故颤颤巍巍,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他察言观色许久,谨慎回道:“回皇上的话,旗教蛊惑人心,狡兔三窟,臣以为,派遣云相国前去,应能万无一失。”
唐文君嗯了一声,看向云官,后者仍是以度外之人的态度静静目视前方,仿佛老臣的话对他无关痛痒。
众望所归,云官优秀至极。虽不乏臣子嫉妒,也没人敢对他如何,皆点头认可云云。
唐文君道:“云爱卿,你意下如何?”
云官道:“皇上所言,便是微臣分内。”
唐文君眸子略眯,看了他许久,才轻笑一声下令云官为总兵,带副兵二人,率军队五千人前往镇压。
云官难得主动道:“臣一人总兵即可。”
唐文君愣了一下,依他所愿,裁去了两个副总兵。
最后下朝时,唐文君笑呵呵拍了拍云官的肩膀:“朕相信云卿、相信二字的分量,卿可要好生斟酌。”说罢便扬长而去。
云官是一个文武双全的人物,曾随太子东征西战多年,少不了带兵打仗,金戈铁马。
小太监从马厩里牵出一匹极为漂亮的长鬃白马来,云官心下念道:“南都四骏之首?”他不禁笑了,心想:这皇上居然用大成国最好的汗血宝马让我来糟蹋着玩,未免有些暴殄天物。
他拍了拍骏马的鬃毛,翻身上马,这马与他是极配的,二者相得益彰。
云官心道,还真是竹批双耳峻,风入四蹄轻。一声令下,不见蹄下扬尘,便已御驰千里之外。
接下来的日子里,云官在遥距千里的旗寨围攻,唐文君则将奏折随意交给掌印太监批阅,自己百无聊赖地逗起了八哥。
那八哥生得极丑,却极得唐文君喜爱。也许是他宠逗太娇惯,那八哥竟也开口闭口“朕……”云云。
唐文君嬉皮笑脸逗道:“你若再自称朕,朕便宰了你炖肉吃!”
那八哥的声音粗犷嘹亮,也有模有样学道:“你若再自称朕,朕便宰了你炖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