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真是与时俱进……)
“他们要是肯一起回来就好了。”郝爸突然说。
郝妈想着家里空荡荡的屋子也是一阵感慨,看了丈夫一眼:“你儿子那犟牛性子就是遗传的你,他不想回来咱们也别想了,反正咱们身体还行,再撑个十几二十年也不是事儿。等将来咱们孙子长大了,还愁没人接你的班?”
郝爸嗤之以鼻:“长大了就能接班?那郝眉怎么不接?”
“一个不行两个总有一个吧?”郝妈一脸理所当然,“生他三四个总有一个喜欢做生意的——反正咱们儿子身体机能一切正常。”
远在帝都的郝眉突然打了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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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爸郝妈离开之后,郝眉也就回到了原来的生活轨道。他找了一个周末联系了搬家公司,把自己月租房里的东西搬到了父母给他置办的新住宅里——东西不多也没什么大件,一个下午就搞定了。
拿到房产证之后他把它们锁进了柜子里,也就忘了有两份购房合同还放在公司抽屉里的事。
结果居然让愚公给发现了。这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居然还嚷嚷得全公司都知道了——不就是上学时候跟他借了几次钱(没还)吗!?那他还帮他洗了好多回袜子呢!虽然是被老三逼着几个人一起洗的……
事情总算在他割肉请全公司人吃饭之后告一段落。
茶水间里,郝眉瞪了愚公一眼走过去接水,愚公和猴子酒坐在沙发里笑得毫无形象。
“哎呀,眉哥,”愚公笑够了,摇着头说,“我现在是领教了,你爸也真能狠得下心呐——在帝都上学,每个月就给你八百块。”
丘永侯表示同意:“你能平安活下来多亏了我们。”
郝眉翻了个白眼:“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于半珊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觉得好笑,又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想当年郝眉在庆大那过得叫一个惨。他们都纳闷儿,明明是细皮嫩肉一个小白脸,衣着打扮都不像是穷人家孩子,怎么就那么抠——后来知道他不是抠,是真的没钱。他拼了老命地学习,参加各种比赛,卯足了劲儿地拿奖学金,实在逼得不行了宁愿找他们几个几十几十的借也不管自己父母要,现在这些行为都有了答案。
郝眉身上有股不服输的韧劲儿,这是他们几个一直都知道的。
“怎么了?舍不得请我们啊眉少?”于半珊趴到他耳朵边:“要嫁人了,攒嫁妆呢?”
“你才要嫁人呢!”郝眉不乐意了,“再说了,凭什么是我嫁啊?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我比KO差在哪儿了?要嫁也是他嫁给我好吗?”
话刚说完就看见愚公一脸懵逼地看着他身后,一边的猴子酒憋得脸都绿了,拖着面部表情扭曲(憋笑憋的)的愚公从KO旁边闪了出去,还一边交待:“注意场合啊。”然后贴心地带上了门。
郝眉石化当场。
KO两手插在裤兜里,站在门边直直地看着他。
郝眉让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动作僵硬地转过身继续往半满的水杯里接水——然而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褫夺了他大部分的感官,他觉得后背有种热热的、就像大夏天在凉席一个位置上睡久了的感觉。
他听到了吗?他应该听到了吧?
我刚才为什么要说得那么大声啊?!
愚公你这个节骨眼跟我开什么玩笑啊!?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他在后面站着我应该跟他说啥……
正胡思乱想着,一只手抢过了他的水杯并关上饮水机的龙头。
“满了。”KO拿着他的水杯,里面的水再多一滴就漫出来了。
“哦。”郝眉呆呆地看着KO。
面前的男人长着一张很耐看的脸。同为高冷大神,他和清雅如水墨的肖奈不同,他身上的冷更坚硬一些,就像他的五官,线条深刻轮廓清晰,目光深遂,就像刀凿斧刻出来的一般。
郝眉这会儿就陷在那双墨黑的眼睛里,有点出不来了。
“那个,KO,刚才我……”
“我知道。”
郝眉懵了:“你知道什么?”
“你想娶我。”
郝眉觉得脸上刷地热了起来:“那个其实是……你听我解释……”
“我不愿意。”他又说。
“哦……”